第四十章、偷来的小甜蜜

等到顾燕帧伤势大好，两人就准备回北京，顺远的局势越发的紧张，吕中忻的意思是让众人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

虽然烈火军校迫于压力，暂时封闭，但是烈火不灭，必然可以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顾燕帧提着行李，把谢襄送回家，两人站在楼下，顾燕帧捏着她的衣角依依不舍。

“怎么办，我还没和你分开，就想你了。”

谢襄忍不住笑了，“别闹了，快回去吧。”

顾燕帧不接话，低着头看她，唇角微微上挑，眼睛亮亮的，满满都是情意。谢襄四处瞧了瞧，踮起脚飞速在他唇上亲一口，留下句明天见，就推开他跑了。

“明天见。”顾燕帧愣愣的摸着唇，小声的说了句。

谢襄推开房门回了家，放下行李就见谢良辰倚着门看她，脸色黑成一片。

谢襄吐了吐舌头，贴着墙角跑进房间。

“襄襄，我不阻止你谈恋爱，但是哥哥只允许你跟他牵牵手！听到没！”

“知道啦！”

谢良辰隔着门听见谢襄回他，才顺了气。

可恶的顾燕帧，竟然敢光天化日下，轻薄他的妹妹。

谢良辰也是理所当然的忽略了，主动的人是谢襄。

谢襄回到家，谢良辰才说了她两句，就被谢母护住了。

“去去去，你妹妹才回来，你堵在这做啥！”谢母把谢良辰往边上推，“襄襄，快出来吃饭了。”

“好！”谢襄欢乐的应声，开门挽了谢母的手，朝着谢良辰吐了吐舌头。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饭，收拾好坐在客厅，谢良辰才支支吾吾的告诉他们，他想去曲家求亲。

“是曼婷姐吗？”

“是。”

“哥！”谢襄看着谢良辰，猫儿眼里满满都是祝福，“加油啊！”

谢父谢母见谢襄一脸开心的样子，也满是好奇，“那曲家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敢爱敢恨，坚持又果断的人。”

谢父倒是有点惊讶谢襄对她的评价，“看来是个好姑娘。”

“当然啦！而且很漂亮，还是个大明星。”

这会连谢母都起了好奇心，拉着谢襄去旁边说话去了。

“难怪怎么催你都不肯相看姑娘，”谢父了然笑道，“是早就认定了？”

“是。”谢良辰看着谢父，目光坚毅，满脸认真。

谢父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做他的学术报告。半晌，才开口说了句，“那你抓紧点，回头去问问姑娘要不要来家里吃个便饭。”

“好！”

“她若应了，你去府上接她，记得带点礼物。”

“是！”谢良辰点了点头，看来当年父亲追母亲时，可没少下功夫。

谢襄跟谢母虽然说着悄悄话，却是竖着耳朵偷听谢父跟谢良辰的对话，见谢良辰坚定的承认了这段感情，谢母瞬间笑开，“你哥可终于开窍了，不然我都担心他没人要。改明儿你陪我去街上，看看现在的女孩儿喜欢什么，我要准备点见面礼！”

谢襄看着谢良辰笔直坐在沙发上，唇边却不自觉噙了笑的模样，高兴的同时又藏了羡慕。

真希望，父亲母亲也能这么开心的接纳顾燕帧。

不对，她在想什么！谢襄突然红了脸，跑回房间。他哥可能真的说对了，顾燕帧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才会这样，刚刚分开就疯狂的想他。

第二日一早，谢母就拖了谢襄去街上，认认真真的打理了头发，仔细的挑选衣服，举手投足间皆是满足与欣喜。

“襄襄！”身后传来惊喜的呼喊，谢襄一回头就撞进顾燕帧满目柔情中。

“顾燕帧？”谢襄忍不住想到昨日的胡思乱想，就觉得脸上烫的厉害。

“这是？”谢母看着突然窜出来的顾燕帧，有点疑惑。

“是伯母吧？”顾燕帧沉浸在一早见到谢襄的欢喜中，“伯母真年轻，我跟襄襄是朋友，在顺远认识的，没想到这次回北京，又遇见了，可真巧。”

谢襄看着顾燕帧对着谢母一番甜言蜜语，把她逗得直笑，就一脸惊异，这是多不要脸，才能这般信手拈来的吹捧人啊，这些话就是作为亲生女儿的她，也说不出口。

原本两个人逛的街，成了三个人，顾燕帧眼光好，嘴巴甜，比起谢襄来，给的意见又中肯又动听，谢母果断的邀请他一起去家里吃午饭，顾燕帧见好就上，连声应了下来。

谢襄跟在谢母后面，顾燕帧落后半步，用身体挡着四周，偷偷伸手去勾她的手指，又装作无意间的动作，摸一把她白嫩的手。

频繁的小动作终于逗笑了谢襄，她偷眼看他，就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她。

“终于笑了呀，”顾燕帧朝她眨眨眼，“我还以为还要熬过这个上午，才能见到你。”

他的快乐，那么简单又纯粹，倒是让谢襄诧异。

原来那个传言中放荡不羁的顾少爷，谈起恋爱来，竟然是这般可爱。

谢母在顾燕帧的建议下，最终没去买什么贵重的首饰，而是选了时下最流行样式的手链。价格不算贵，胜在精巧，阳光下闪着光，就连谢襄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在讨女孩子欢心这方面，顾燕帧确实厉害。

谢母买完见面礼，就准备去菜场挑点菜色招待顾燕帧，原本想打发他们俩自己去玩，谁料顾燕帧竟然提议一起去，顺势接过谢襄挽在手上的篮子。

“伯母我们走吧，我太期待您的手艺了，一定很好吃。”

谢父看见谢母一脸喜气的回来时，好奇的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刚出房间门就看到顾燕帧拎着满满的菜，跟着走了进来，而谢母一边将他往里让，一边喊谢襄去洗水果倒茶。

谢父有点疑惑，他可是好多年没见到谢母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了。

“伯父您好，我叫顾燕帧，是谢襄的朋友。”顾燕帧看到谢父连忙打招呼。

“先把东西放下，可累坏了吧，招呼一会再打，他跑不了。”谢母赶紧接过顾燕帧手中满满的食材，“好了好了，你跟襄襄去客厅喝茶吃点水果，等着吃午饭吧！”

顾燕帧看着谢父一脸审视的在他面前落座，赶紧坐直了身体，刚接过来的茶也顺势放下。

“爸！”谢襄不满的瞪了谢父一眼，又把茶杯端起塞进顾燕帧手里，“喝水。”

谢父不自在的咳了声，还是收敛了神色，拿过一旁的报纸，认真的研读起来。

一时之间客厅里倒是没了声响，不过片刻谢母就端了水果出来，招呼顾燕帧吃，满目笑容，显得热络又带了点亲昵。

“小顾，你多吃点，别客气！”说完抓着谢襄进了厨房。

“说吧，他是不是喜欢你。”

“妈，你说什么呢！”

“你也别否认了，你才多大，还想瞒过你妈。”谢母洗了个苹果塞到谢襄手里，“更何况他看你的样子，跟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谢襄被说中心思，就不再说话，安静的啃苹果。谢母点破了也不再言语，她能看出来谢父定然也能察觉，她拉着谢襄不过是留他们两个在外间谈谈。

等两人端着菜上桌时，顾燕帧正坐在客厅跟谢父侃侃而谈，谢父更是一脸的赞同。

“开饭了！”谢母朝那头看了一眼，笑着出声。

顾燕帧抬头看见谢襄正帮忙端菜，赶紧上前接过，“辛苦伯母啦，闻起来可真香，端菜这种粗活喊我来做就好。”

因为谢良辰有生意上的事要谈，这顿饭就只有他们四人，饭桌上谢襄愣愣的看着顾燕帧把谢父谢母哄的直笑，默默的扒拉着碗里的饭，拒绝接话。

可偏偏，谢母竟然在饭桌上说起她小时候的事，顾燕帧听得是津津有味，一双眼睛发着光。

“说起来，襄襄小时候被她哥哥弄丢过一次，可把她哥急坏了，所以后来他哥就把她放手心里疼。”谢母突然感叹了一声，“若是以后襄襄要嫁人了，家里最着急的一定是他。”

谢母说得明显，顾燕帧也是一下子就领悟了。

吃完饭，顾燕帧告辞，谢襄送他出门。

等出了视线范围，顾燕帧就小心的伸手握住谢襄，“最近是身体不舒服吗？看你脸色这么差，伯母都说了桌上都是你爱吃的菜，也没见你多吃点。”

“大概是太累了吧。”

“那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谢襄一颗玲珑心思，遇上事更喜欢自己扛着，让他心疼不已。

“恩。”

“那，明天见？”

“好。”

离别的话虽然说出了口，可是交握的手却迟迟不肯放开。

谢襄就在谢父谢母眼皮底下，跟顾燕帧谈起了浪漫的小恋爱。

每日一大早，谢襄吃完早饭，陪谢母上街买菜，十次有八次会遇见各种理由路过这里的顾燕帧，顺势接管了她手里的菜篮子，陪着买菜，负责拎包，再殷勤的送回家。

而每日午后，顾燕帧会等在谢家巷子口，谢襄会偷偷跑出来，跟他见一面，说些悄悄话，或者拉着手在附近的小公园里逛一圈。

这般偷来的甜蜜，总是让人欣喜的，而喜欢，却越来越深。

谢襄靠着顾燕帧的肩，抬头看月亮，只要身边是他，世间所有平凡的事物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纱，朦胧却美好。

顾燕帧却无心欣赏，眼里只能装得下一个谢襄。他曾以为他看过了世间美景，尝过了人间百态，却在遇见谢襄的那瞬间才惊觉，她是人间星光，而世间所有的美好不过是趋近于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曲曼婷终于松了口，答应来家里吃顿便饭，这意味着她终于接受了谢良辰。谢母万分开心的忙碌起来，谢襄也没有时间再偷跑去见顾燕帧。

谢良辰跑去接曲曼婷，谢襄就坐在房间休息，最近总是感觉精力不济，心想等忙过这阵去就去看看医生。就这样放空思绪趴在桌前昏昏欲睡，突然从窗外飞进一只纸飞机，轻轻的拂过她发梢，落在了桌上。

谢襄立刻就清醒了，捡了飞机把玩，不过一会却又接二连三飞进来好几只，她这才发觉不对，站起身往外看去。天空中悠悠飞着好几只纸飞机，而顾燕帧正藏在一群小孩子中间，指挥他们把飞机往她窗户方向放。

终于见到她出现，顾燕帧远远的对她喊了声，“好看吗？”

“好看！”

“等着！”顾燕帧这般说着，一声令下，无数纸飞机迎风而起，点缀了这空无一物的天。

谢襄还是忍不住偷偷跑下楼，顾燕帧也知道谢良辰好事将近，只是偷偷捏了捏谢襄的手，将藏在身后的纸飞机送给她，叮嘱她好好吃饭，好生休息，才一步三回头不舍的离开了。

谢襄心里酸酸涨涨的，拆开纸飞机，上面的字迹熟悉，赫然是她的课堂笔记。

“顾燕帧！”

“嘿！”远远的，传来顾燕帧得意的小语调，转眼就跑出了她的视线。

谢襄低头偷偷笑了，伸手把笔记又恢复成纸飞机的样子，她想起在军校时的期末考试，顾燕帧死皮赖脸的要她帮他辅导，在听说她要把笔记借给受伤遗漏了课程的沈君山，整整跟她生了两天的气，后来她的笔记就莫名失踪了，现在看来她的怀疑没有错，就是这个幼稚鬼把它藏起来了。

想到当初嘴硬的顾燕帧，又倔强又委屈的样子，谢襄心里就不由泛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