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魏婴

幽闭的空间没有丝毫生机，空旷虚无是这里的主旋律。不知何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虽然轻微，但在无声无息的黑暗中却尤为响亮。

“可有人否？”

“有人？”

“否？”

“……”

声音在回荡，激起了无数回音。一抹白色打破了这无尽黑暗，赫然是本该修养的北堂墨染。他不知这是何处，亦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尝试着唤了几声，却无人回应于他。

不知走了多久，多远，就在他快要忘却时间这个概念时，忽而几缕暖光在不远处闪现，当下也顾不得多想，化为一道残影便追了过去。

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他，也许是瞬间，也许是很久，“咔嗒~嗒~”声响起，沿着空间闷闷地传开，让人感到了某种震颤。

北堂墨染抿着唇，目光直直的落在某个方向，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双目中银光熠熠，恍然加快前行，他迫切想弄明白这其中隐藏的玄机。

无数怨气形成的锁链纵横交织着暴露在视线中，四散在周边的是引领着北堂墨染的细碎“星辰”，仿若置身义庄时，曾躺在板上透过破漏处仰望的璀璨星空。

忽的，那点点星光被一抹妖艳红芒吞噬。究其源头，竟然是被“锁链”束缚的垂头男子，略一迟疑，在原地顿住了脚步。

周身涌动的星辰之力抵挡着来自“锁链”的侵扰，却无法抵挡逃窜出来的泛着异色的星光。在被触碰到的瞬间，眼前幻化成血涂地狱般的战场。

倒下的尸体源源不断的变成杀戮傀儡。明明很近，声音却很远，听不真切，北堂墨染犹如被禁锢般被迫留在强弩之末的身体中，在即将倒下时，被一人扶起，御剑离去。

许是到了地方，扶着他的人却一头栽到了地上，连带着他……

缓缓站起，兀自离去。身后传来的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北堂墨染暗道：那人伤的怕是不轻。想回头确认一眼，却是毫无办法，只是踉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未有多远，再次被扶住，余光瞥见熟悉的衣物，是方才那人，不受控制的拂袖甩开，那人仍是锲而不舍的跟上，如此反复。

终是被带到一处稍显眼熟的山洞，躺下后，熟悉的视角另北堂墨染晃神，随即一人展现在眼前，是……含光君？

“魏婴，对不起。”

“滚。”

“别怕，没有人能伤你。”

“滚。”

“伤愈后带你喝姑苏的天子笑，你不是一直馋它吗？我不拦你了。”勉强站稳的蓝忘机道。

“你说要带我去莲花坞摘莲蓬打山鸡，我们一起如何？”

“滚”

从呆滞的动作与回应看来，这魏婴应当是精神受创、神识受损。含光君如此锲而不舍的追问怕也是想要激发其记忆，从而恢复其神识，只是无甚效果。倒是横冲直撞的怨气激的魏婴时而发狂。

……

画面再次转换，已经从躺在地上变成了坐在石头上，而身侧一人正握着魏婴的手，输送着灵力，完全不顾自身的伤，此人正是含光君，友情至深，令人动容。

“忘机，忘机。”洞外传来的唤声越来越近，北堂墨染恍然觉得，许是快结束了。

“忘机，我们知道你在，速速随我们回去。”

“忘机，魏婴已被阴铁所控，已然成为了只知杀戮的魔头，事到如今，也只有杀了才好向各世家交代啊。”

“是啊，忘机，如今这天下已无他容身之处，便弃了吧。”

“你此番行经被各世家看在眼里，你想被当做这魔头的同伙吗？”

来了不少人啊，听声音应是含光君的长辈。只是身侧之人毫无反应，似是听不到般，一改之前的啰嗦劲，专注为其疗伤，直至这个身体似乎缓和了，才径直起身，走了出去。

“忘机!我是如何教你的!不得结交奸邪!你倒好，私下便算了，如今却在各大世家面前如此!你究竟知不知道，其他家族都在寻你，寻那……寻那祸害……在诸位长辈面前还不速速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这样。”熟悉的语调另北堂墨染心惊，怕是不得善了了。

“蓝忘机!!!”怒不可遏的声音冲破云霄。

之后叮叮当当的打斗声验证了北堂墨染的猜测。不过虽然不合时宜，但北堂墨染还是忍不住感慨：有友如此倒也令人艳羡。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是结束了战况，“魏婴，你不是喜欢听我唱姑苏小调吗？我唱给你听如何？”

夹杂着滚字，一阵低且轻柔的歌声，在洞中悠悠回荡开来。

在北堂墨染还沉静在异常柔情的曲调中时，被接下来的石破天惊之言惊地两耳嗡鸣，挥之不去。“我心悦于你，片刻不想离你。是真的。”他扳正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如此说道。

面对着这个等着他的回应的含光君，坐在石头上的魏婴直接拍开了他的手。

毫无意外的滚字，打破了石化的北堂墨染，“心……心悦？”鉴于目前这种扑朔迷离的状况，北堂墨染不想去深思，也不愿去深思，不论真假，却是私事。只是方才还在艳羡的友情，如今这直接变成爱……爱情？许是过于震惊，许是时间以至，北堂墨染恍然回到了黑暗空间，这让其松了口气。

“你是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他们对上了彼此的目光。

看着与自己相同的面容，北堂墨染瞬间明白了什么，是魏婴……“在下北堂墨染。”

“北堂墨染、北堂墨染？那么……我又是谁呢？”他喉咙嘶哑，带着刚苏醒的艰涩，喃喃道：“我又是谁？”他的双眼变得血红，再由血红缓缓的一点点回归正常，若是观察的仔细，便会发现，此时的“锁链”相较之前淡了些许。

一阵难言的沉默，北堂墨染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你是……”异变突起，随着泛起的银光，北堂墨染消失了。

“他如何？”

“外伤问题不大，体内怨气倒是有些奇怪……”

“方才本打算为他拔除体内怨气，却被其体内陌生的力量抵制。”顿了顿又道，“不过奇怪的是，即使没有我的拔除，那怨气在今日却是散了不少，似是被净化般。”

……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北堂墨染蓦地睁开了双眼，方才的一切如黄粱一梦般却又如此的真切。

“魏婴魏无羡吗？”心中轻叹一声，就在这时，窗外一人影一闪即逝，“谁？”

作者看到那么多留言、打卡、送花、办会员的小可爱们，本人心里难安，特此一章，聊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