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也结束了。
同学们、老师们都收拾收拾回家了。
明天就是美好的周末了!
然而又轮到张真源站最后一班岗:检查教室。
正靠憧憬周末的闲暇时光给自己打鸡血去爬七层楼的张真源,刚到办公室门口,就接到一个电话。
"李主任,哎,您说,
...
好的好的,没问题。让他打我电话就行。
....
没事没事, 我周末也没什么安排。"
挂了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路过的英语老师听了个正着,“张老师,咋了啊垂头丧气的。”她神采奕奕的脸上是明显刚补过的妆,不知道又要去那里约会的样子。
“教导主任刚拜托我,周末去给她的外甥,补习语文。”
“补语文?他外甥不是都要出国了么?上周开会前听她在吹呢。”
“可能?他还有另一个外甥?哎,反正我也没啥事。就去吧。”
“不过据说很帅,185。
哎! 陈老师说不定认识那小孩啊,他之前不是在外国语吗。”
听到陈老师几个字,张真源脑子里又开始闪回那个不明不白的吻。觉得自己马上的又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于是赶紧跟英语老师摆摆手“我先查楼去了。周末愉快。”
哼哧哼哧终于爬到顶楼,查完了多媒体教室。
刚准备往回走。
一抬头,就看见陈泗旭双手插袋,倚在在走廊的另一头的栏杆上。
真是,
怕什么
来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单独出现在陈泗旭面前的勇气
他没有
他赶紧闪到走廊拐角的墙壁后面。
悄悄探出脑袋
忽然发现靠墙还站着一个人。
上半身靠在门框的凹陷里,完全看不见脸。
能看到的只有下半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裤和挽着同色西装外套的手臂。
那白衬衫的袖口扣得整整齐齐。
眼见着两个人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进退两难的张真源索性只能在楼梯上坐下来。
一边寻思着:嚯,这是哪个学校的校服,看着就很贵的样子。
一边还被迫偷听了一段对话:
“我offer下来了。”
“听说了,恭喜。”
“你换工作是为了躲我么。”
“小朋友们都这么容易想多么。”
“那是为了他么?我听说他在这儿”
“这与你无关吧。”
“你有没有想过,
你可能只是为了你自己。”
“哈,有可能吧。”张真源听见陈泗旭轻轻地笑了一声,又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像某种自嘲。
然后
那两个人就好像陷入某种沉默。
谁也没有说话。
陈泗旭低着头看着脚下,伸手摸了摸脖子。又把视线转向了操场。有几个体育特长生在练长跑。一个个距离隔的老远,一圈一圈没完没了地跑。
半晌,听见那个声音说:“陈老师。为什么我就不行。”
为什么呢。因为在那短暂少年时光贫乏的记忆里,只有他是唯一那一点点能够抓住的东西啊。如果抛开那一点点回忆,你也许根本不知道你要什么。没有解,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陈泗旭在心里跟自己默默地说。
“你不是他。人还会变。
明天会发生什么,这都没有解。但我不喜欢没有解。”
“有没有解的,不证明怎么知道。”
“这又不是数学题。” 陈泗旭好像有意要岔开话题:“去了那边,好好读。”
“那好,我在那儿等你。”
那个人伸出手,像会面结束礼节性握手的那种。
陈泗旭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放回了口袋。然后连挥手都没有就转身离开。
留下那个穿高级校服的高个男孩子一个人站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
怎么能那么狠心呢。这个陈泗旭还真的是冷酷无情。张真源暗自为这个脸都没有看见的男生愤愤不平起来。
他一定很伤心吧。
应该有人安慰安慰他呀。
还没来得及多想,眼见陈泗旭就朝走廊这头走来。
张真源赶紧准备离开,蹑手蹑脚地正要开溜。
突然电话完全不给面子地狂响起来。
“张老师,你们班敖子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