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郑挽歌到书桌上写下和离书三个字，停住笔“......”

郑挽歌泪眼婆娑的望着昏迷不醒的李俶心中悲痛难忍,独孤靖瑶威胁她的那些话仿佛还言犹在耳。

【独孤靖瑶】“你放心,我本意也不想伤害殿下,只要你答应离开,我保证殿下不会有事。”

【独孤靖瑶】“你最在乎殿下,我要你以殿下的安危来发誓。”

郑挽歌冬郎，我不敢拿你的性命去赌，我只能答应独孤婧瑶的要求.....

郑挽歌神色凄楚,坐至塌上,沉吟不语,执起李俶双手,低声道“冬郎,我曾经答应过你,再也不会离开你。可是这一次,恐怕我要食言了。”

郑挽歌手突然抚上他的面庞,泣声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定要照顾好自己，你打仗的时候膝盖受过伤,可千万别大意。”

郑挽歌“还有…….你说话的时候总是爱皱眉头,可一定要改,不然长了皱纹该多难看。”

郑挽歌“还有适儿,他自小就颠沛流离,以后更只有你一个人疼他,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郑挽歌“冬郎,你曾经对我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你不只是我郑挽歌的夫君,你更是大唐未来的希望,所以我不能让你有事，冬郎,这辈子做过你的妻子,我很知足。”你现在早已泣不成声。

郑挽歌给李俶服下解药过了一会儿，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便看见挽歌一脸惊喜道“冬郎,你终于醒了。”

李俶勾起唇角,伸手去抚挽歌的脸盘,替她把脸上的泪拭掉“挽歌。”

郑挽歌温情还未蔓延开板起面孔,眼神突然变得疏离,打开他的手。

李俶以为是自己这回伤病复发吓到她了，于是半开玩笑道“挽歌,你怎么了,见我大难不死,不是应该赶紧扑到我怀里,大哭一场吗。”

郑挽歌冷着脸,开口道“楚王殿下,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

李俶伸手去牵挽歌的手,喉头翻动半晌才道“挽歌,是不是我又让你担心了很久,所以在生我气啊还是因为我吓着你了,还是因为我之前说的那些混帐话,所以你还在生我的气。”

郑挽歌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强自拂开李俶的手“没有,只是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郑挽歌“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一直在牺牲自己,委曲求全,可是人生是如此事事难料,我为何要辛苦自己。”

郑挽歌看着李俶忍着痛起身来,继续说到“去求那些根本抓不住的东西,累人累己。”

李俶急切的抓住挽歌的胳膊眼眶微红“挽歌,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郑挽歌长叹一口气“这次你病倒,我一度以为你会醒过来了,仔细想一想,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也没得到,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李俶惊慌失措“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讲这些话呐?”

郑挽歌扭过头“你还听不明白吗,那好,我现在字一句清楚的告诉你，从头到尾,我根本就不喜欢皇室生活,一开始只是为了报仇,绝非心甘情愿,这点你是清楚的。”

李俶死死攥着她的手“挽歌、挽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后来不是都彼此相爱，过得都好好的吗?”

郑挽歌“没错,可是我本来只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你却给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纳新人入府,没错把独孤靖瑶娶进门是我提出来的,可是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呐?”

郑挽歌“我这么做,完全是忍痛牺牲自己,因为我知道,你迟早都会做出这个决定,我不过是抢在前面,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

郑挽歌“可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我知道你身为皇子甚至是未来的帝王,这辈子是不可能一心一意的只爱着我,只守着我,陪我过我想要的生活。”

李俶“不,挽歌,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我不想要什么佳丽三千,我只要你郑挽歌一人。”

郑挽歌“这样的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已经决定了,与其痛苦的勉强自己,不如结束现在这样的日子。”说完挣脱李俶的双手。

郑挽歌''楚王殿下.........''

郑挽歌“我请求你，放我离开！！''

李俶“挽歌，你在说什么呀,不，这不可能,你就不要再说这样赌气的话了,如果你厌烦了现在的生活,我可以陪你出去散散心呐,我们也可以去田园,过那种隐居的生活。”

李俶着忙着向挽歌承诺着“对，我们每隔一段日子,我们就去过一段这样的生活,或者我给你建一处别院,你就可以不用住在王府里了。”

郑挽歌“这样的承诺我听的太多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去意已决,之所以留下来,等你醒来,是为了当面跟你把话说清楚,现在你醒了,我话已经说完了,我、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往外走。

望着挽歌的决绝的背影,着急追上去。

李俶“挽歌、挽歌、郑挽歌你给我站住。”

李俶“你可以气我、怪我、怨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好吗?”他可以放下皇子的身份、尊严,他只要挽歌留下。

李俶“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改,我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也告诉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李俶“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

郑挽歌你不知道你做的有多好，你什么都不需要改，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李俶“就算，就算你不想再和我在一起,那适儿呐,适儿你就放着不管吗。”

郑挽歌“适儿....”一听李俶提到适儿,眼泪就不由自主流出来。

郑挽歌绝情的回他“适儿是皇孙,他在王府里会过的好好的,不用我操心。”

李俶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的挽歌嘴里说出来的,摇头说道“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最疼适儿了。”

李俶心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娶独孤靖瑶让她伤了心，才会离开“对,是独孤靖瑶,本就是我亲自把她纳入王府,让你寒了心,如果有一个人要离开,那一定是她！”

李俶越说越激动转身就要走“我现在就找她说清楚。”

郑挽歌又想到那个毒誓“如果我有违此誓,殿下、殿下就会一直伤不得愈。”

郑挽歌见李俶真要去找独孤靖瑶，一把拉住他“此事与独孤靖瑶无关,是我自己善妒无法容忍,今日有独孤靖瑶,那他日就会有孙靖瑶,张靖瑶,我无法忍受。”

郑挽歌“我也问过我自己,我到底还能退多少步,他日你妻妾成群、儿女成堆,而我亦不再是你心中的唯一,我该如何自处,学着千古年以来的嫔妃、女子对夫君时时经营、处处争宠吗。”

郑挽歌“难道我的一生,就要湮没在这般的日子里吗?不,这不是我郑挽歌想要的一生,我绝对不要这样的一生。”

话说完两人都早已是泪流满面。

李俶转头却看见桌上格外耀眼的三个字‘和离书’,以为自己看错了跑上前看清楚。

李俶双手颤抖着拿着和离书,泪不争气的滚滚而下,望着挽歌“和离书。”

郑挽歌“你若还念及往日的情分,就签下这张和离书,放我走,从此、从此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李俶“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讷讷的重复着这句话。

李俶他拉住挽歌的胳膊“不、你是不是有苦衷啊,告诉我,快告诉我。”

李俶急切到这样的答案，双手缚住挽歌追问“你说啊！！”

郑挽歌“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心意,没有任何苦衷,只不过,早已心无可恋。”狠心推开他拂袖而去。

李俶只听他在耳边唤着自己的名字“挽歌、挽歌。”

李俶他急了,他真的怕挽歌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用全身的力气去拉着挽歌,不让她离开,可是大病初愈,手上刚一用劲,腿便跌下去,双膝就这么稳稳的跪在了地上....

郑挽歌你听到什么东西生生的磕在了地上,你不敢回头,只感觉他双手紧紧拉扯着自己“郑挽歌。”

李俶哑着嗓子喊道“来人呐。”

【风生衣】“殿下！”

李俶“将王妃关入书房,绝不能离开本王半步！”

郑挽歌慢慢转头看着李俶，为什么明明相爱，为何会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