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三：太子夜华（2）

　　“你是说……那太子……为他的凡人娘子受了三月雷刑？”我犹豫地开口。

　　“是啊。”成玉毫不在意道，“说是为了报那位娘娘对他的救命之恩。”她感慨道，“那位娘娘跳下了诛仙台，太子殿下也跟着跳了下去，最后还是神君救了他。”

　　凤九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小姑姑，你在想什么？”

　　“……”我堪堪回神，“没什么。”

　　即便那太子对我五姐有情意，但是他亲手剜了我五姐的眼睛是事实。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去问个清楚明白的。

　　“听说太子殿下搬去青丘同白浅姑姑同住了？”成玉晃了晃扇子，道。

　　我这才想起了五姐今日同迷谷说的话，原来，那太子已经想要搬入青丘了。

　　我想了想，对两人道：“我还有事，先去一趟十里桃林。”又转向凤九道，“小九，你姑姑叫你速回青丘，莫要在神界耽搁太长时间。”

　　凤九似乎有些不情愿，我道：“你若是不想被你爹发现，最好还是听你姑姑的。”

　　凤九似乎有些担心和害怕，闷闷不乐道：“我知道了，小姑姑。”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

　　回了十里桃林，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太子夜华果真在这里。那张面容，果真是像极了我五姐的授业恩师墨渊上神。

　　昔年我跟着阿爹去参加灵宝天尊的座谈会时，见过墨渊上神一面，那风姿果真是举世无双。

　　折颜见我来了，招呼道：“小六来了。”我向他走近两步，目光落在夜华身上。

　　夜华站起身行了一个半礼：“白清上仙。”他面容沉静，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我撇撇嘴，问折颜道：“你同他说什么了？”

　　折颜道：“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说起他那个凡人娘子的事情。”他顿了顿，对夜华道，“当年的事情，小六或许知道得比我更详细。”

　　夜华看向我：“上仙……”

　　“我不知道。”我面容冰冷，“我只知道，我五姐在神界历了场劫，被剜了一双眼睛，还被逼跳了诛仙台！若非她天生神女，她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夜华躬下身：“上仙，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质问道，“她在神界受尽欺凌的时候，你在哪？她被素锦陷害的时候，你在哪？她心如死灰跳下诛仙台的时候，你又在哪？”

　　“她是凡人素素的时候，你保护不好他。现在她是青丘白浅了，你还来寻她做什么？”我侧过身，“三百年前的事情，我五姐都忘了。或许你有苦衷，但是我五姐受的苦，受的罪都是真的。你若是还有半分记挂昔年情意，便放过她吧。带着你的东西，回你的神界去。”

　　“上仙！”夜华的面容终于出现别的表情，他满脸痛苦，“我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她罢了……”

　　“你！”这太子油盐不进，我气结，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折颜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小六，我刚酿好了几坛子桃花醉，你带回去和你五姐一起尝尝吧。”

　　我看了他一眼，折颜对我们兄妹几个都不错，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他的。我看了夜华一眼，转身就走：“知道了。”

　　当我带着桃花醉回青丘的时候，发现那太子已经坐在那里了。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神界的人，都是像东华帝君一样厚脸皮的。

　　我走过去将桃花醉放在我五姐面前，冷着脸坐下。

　　白浅伸手拿了一坛子酒，道：“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我瞥了夜华一眼：“没什么。”

　　阿离推了推我，将一叠果仁推到我面前：“小姨，吃。”

　　我摸了摸他的小脸，取了一颗丢进嘴里：“谢谢阿离。”

　　四个人就这么坐着，一时无话。

　　白浅终于受不了这个气氛了，问道：“小九呢？”

　　我将果仁推回给两眼汪汪盯着盘子的团子，道：“小九还在神界。不过我已经告诉她了，想来很快就会回来了。”

　　白浅点点头：“继任女君在即，你也要多做准备。”我应了一声。

　　“小姑姑！”忽然听见有人叫我，我蓦然回头，只见迷谷急匆匆地跑进来，行了一礼道，“小姑姑，天界的火神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