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水神长女（2）

　　灵力？

　　原来如此。

　　我对锦觅道：“这样好不好，只要你不与润玉成婚，我便渡你两万年灵力，如何？”

　　“两万年？！”锦觅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连葡萄也顾不上吃了，“你说真的？”

　　“当然。”不过两万年灵力而已，为了润玉，锦觅若是要了我全部的修为，我也断然不会皱眉的。

　　“小事小事！”锦觅赶紧改口道，“夙谧你放心，我定然会不与小鱼仙倌成婚的。”

　　我这才露出一个笑容，真心实意对她道：“锦觅，谢谢你。”

　　“不用不用。”锦觅摆摆手，这年头的神仙可真阔气，不过这么一桩小事，居然就能得到两万年的灵力。

　　她怎么会明白，润玉对她来说，只是两万年的灵力，而对我来说，却是什么奇珍异宝都不肯换的心头血。

　　——

　　第二日，水神带了锦觅前来天界让天帝收返灵力，不想刚入北天门便遇到了润玉。我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悄悄关注着三人。

　　只见润玉摸了摸魇兽的脖颈侧，对锦觅和风细雨一笑，“承蒙锦觅仙子上回所言‘欢喜润玉’，润玉心底感激不已。”

　　一侧，水神身形一晃，清雅的面孔诧异变色，眉尖旋即蹙起。

　　润玉垂眸一敛，几分神伤，又道：“然，润玉自幼婚约在身，怕是要辜负锦觅仙子一番好意。”

　　锦觅看他这副神情，便以为婚约上身是件叫人十分自卑的事情，又想起她已经答应夙谧同润玉退婚，这桩事便算不得大事了，遂安慰道：“无妨，便是小鱼仙倌有婚约，我也照样欢喜你。”

　　闻言，水神面色沉浮不定，衣角一动。

　　润玉眼中瞳仁一瞬，唇角勾了抹极淡的笑，却逸出一缕轻叹，似有万分惋惜在心间，“我亦欢喜你。”声音低到不能再低，近乎溶入无声的暮|色|之中。

　　我的心骤然收紧，只见水神凝重一咳自撑天柱后迈步而出。

　　润玉面色大惊，似有几分惶恐，恭敬对水神作了个揖，“润玉见过仙上。适才大意，不察仙上神迹，望仙上见谅。”

　　水神并不言语，神色复杂瞧着润玉。

　　润玉面上的几分波动之色在水神的严厉注视下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片坦然，开口道：“润玉不知仙上何时来的，但想必听闻了些许我与锦觅仙子的对话……”顿了顿，片刻却似乎下了个决断，一撩衣摆，郑重对水神跪下，“润玉在此向仙上请罪。”

　　水神清澈的眼睛直视小鱼仙倌，变幻莫测，半晌后开口：“不知夜神何罪之有？本神愿闻其详。”

　　“润玉大罪，罪不应当背负父帝与仙上为润玉订立的婚约却对锦觅仙子动了凡情！润玉虽非大贤大圣之人，然则亦不齿三心二意之言行，我既倾心锦觅仙子并幸得锦觅仙子倾心，便只能将心赋予她一人，日后断然不能再与他人成婚，势必违逆与仙上长女之婚约，润玉自知罪无可恕，请仙上责罚！”润玉跪在地上，一派朗朗之言。

　　水神嘴角一沉，“夜神可知若违此约有何代价？”

　　润玉脊梁直起，抬头望向锦觅，脉脉一笑，“无非削神籍、贬下界！若能与锦觅仙子相守，放却浮华天神之位又何如？”

　　水神面上神色千回百转，“下界凡人命如沧海一粟，区区几十年白驹过隙却历生、老、病、死之苦，为了锦觅，夜神不惧？”

　　润玉眸似北斗星辰，万年示北、不移不转，抿唇道：“润玉心之所向，虽九死其犹未悔！”

　　水神似为所撼，面色凝重深深瞧了润玉一眼，“好！今日夜神之言本神记下了！”继而，回转身对锦觅道：“觅儿，走吧。”

　　——

　　我躲在柱子泣不成声，我原本告诉我自己，只要他同锦觅退婚了，这件事便算了结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却算不得解决。锦觅同意了，可是润玉却没有答应。

　　他不肯同锦觅退婚，反而将婚期不断地延后。

　　我望着手中的泪渍，告诉我自己：“白清啊白清，从头到尾，你都输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