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心这热灶别烧坏了你的爪子!”恨声抛下这一句,璟瑟抬步就要离开绛雪轩,转身就撞见了永璜,她先是一愣,继而自觉明白了什么,冷笑嘲讽道:“怎么,你也要上赶着来捧乌拉那拉氏的场,好表表忠心,和我额娘切割开?忘了身上流着富察氏的血,也忘了我额娘在哲妃去后对你的照拂了?”
“不敢忘。”永璜冷眼瞧着她狼狈难堪至此仍然不改骄纵的德性,反讽道:“皇后娘娘如今能清闲荣养、万事不用她操心的福气,不就是她多年来“照拂”众人得来的天理报偿吗?”
璟瑟闻言一愣,待反应过来脸色骤变,正要发作,一旁的宝济氏却直接出声打断。
“妾身见过大阿哥。”
宝济氏走上前几步,向永璜行礼,永璜抬手虚扶了一下,脸上神色温和了许多。
“夫人请起。听宸娘娘说,我额娘母家与您夫家血脉亲近,那夫人也称得上是我长辈,不必如此多礼。”
“是,虽是别房,却是同支。”
二人有志一同地有意忽略璟瑟,见正间明堂里新茶细点重又开宴,心照不宣地一边说一边抬步往席间走去,徒留下气得颊上飞红的璟瑟。
璟瑟想要甩手离去,却被已经入席的太后派来的福珈给半请半迫地带回了位置上,而那边青桐也让人给三个阿哥和色布腾巴勒珠尔新置了一桌席位上。
璟瑟的位置正与色布腾巴勒珠尔只隔了一丈有余......
不被允许离开的璟瑟愈发端起了嫡公主的架子,她一身金丝滚边绣着金露梅和山丹百合纹样的旗装金红辉映,本就华美尊贵,注意起了行止端庄,就更是有了几分唬人的气度,莲步轻移间,还带着今日早上梳洗后发间残存的柳兰香气。
离她不远的色布腾巴勒珠尔本欲在拜会了太后、皇贵妃,见过科尔沁的血亲后就告退的,但大阿哥留在了这里,他与大阿哥同窗大半载,倒也有几分同进退的情分,顺势也就同样被挽留了下来。
落座后正想着要低头用膳好混过这一宴的色布腾巴勒珠尔,可刹时间,他却仿佛闻到了他额娘锡林部勒那儿生长的柳兰花香。
他有些疑惑,怀疑是自己闻错了,正在恍惚之时,听得主位那儿有人提起了他——
“皇太后,这是这一代科尔沁亲王家的老三不是?”
一个老妇的声音。
“没错,就是科尔沁的色布腾巴勒珠尔,皇帝让他进宫上书房读书。”
这是刚刚拜见过的皇太后。
“真是皇恩浩荡。”
提到了自己,又提起了皇恩,色布腾巴勒珠尔就不能继续低头蒙混着了,他只得起身向主位处微微拱手一礼。
“说起来,他额娘好像是二伯家的五妹。”
额娘?二伯家的五妹?
色布腾巴勒珠尔微微抬眸快速扫过一眼,见那与太后搭话的是一老妇,色布腾巴勒珠尔心底一计算年龄和在座之人的大约出身,便猜到了这是固伦纯禧大长公主。
哦,她指的是自己的嫡母,先裕亲王福全家五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