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面性

伊莱·克拉克（先知）伊索·卡尔。

我一回头就看到那个蒙面先知，伊莱·克拉克。

我（入殓师）克拉克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他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这使我的脸颊不自在地发烫。

伊莱·克拉克（先知）你要小心。庄园中有我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的规则。明白之时，便是终结之时。

在我意料之中。既然如此多人都被困在这里，那就极好地说明了“庄园主”从未想过放我们离开。至于传说中的那一名画家……可以归结为巧合。

我（入殓师）谢谢提醒，克拉克先生。

我作为生命中的“引渡人”，本就没有期望能比别人多留些时日。其余人应都是为那笔莫须有的钱财而来，等待着有朝一日离开庄园，而对我而言，将一些不情不愿的人送走可能才是当下要务。丢失的物品已经寻回了。我走进房间里，把发带与丝帕一并装入手提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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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我能明显感到一向开朗的佣兵无缘无故变得沉默了不少。之前他常与他人说笑，有时还顶两句嘴，近来却总是漠然看着前方。而且他还总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我承认自己是好奇的，也曾在他房门口倾听过几次，始终是寂静，最多不过夹杂喃喃自语又似低声呜咽的杂音。没有一句是我听得清的。总之，他就像是被这古怪的庄园逼疯了一样。

没有一点承受能力的话，他绝对活不到现在，所以说这一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必然是很大的。不知为什么，我总疑心这是因为开膛手的死。

明明没有道理。若是些女性求生者被折磨到斯德哥尔摩倒还有情可原，可他要是这样做只让人感觉荒诞。反正只要他不开口，我也没有去安慰他的义务。我只是需要让逝者安详地离开。

毫无预兆的，我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我落在熟悉而危险的长桌边。

……你好，卡尔先生。

一身西部风格的牛仔打扮使我认出他。凯文·阿尤索，向来是个粗野的家伙。我点点头，下意识地想把目光避开，就看向屏风。

细长的身影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声音，却让我的心中咯噔一下。不可能的，我安慰自己，“开膛手”不可能再从冰冷的地下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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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于温暖的色调占据我的视野。这里是早已废弃的医院，而我右手边两步就是一台密码机。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我还是绕开它朝着最近的一抹淡黄身影跑去，瞥了一眼她的面容接着匆匆转身。

她的周身散发香气，不浓郁而令人舒服的气味，想必是调香师薇拉·奈尔。虽说是多走了几步，可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为我自己铺路。

比起怪物更能伤人的其实是队友的背叛。会进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跑回医院的主楼，在半封闭的露台上找到一台密码机。纸张上已留下些许字迹，而附近并没有人声。

正着手破译，看那纸张被密码机反复吐出，直到浑厚的钟声响起。我没有去看被打倒的人是谁，但还是上楼将灵柩布下。

这时我才意识到，被打倒的人恰好是我完全没有留意的最后一人，而监管者似乎是两人一体的存在——宿伞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