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吃了药,他还好吧?”
陆丰和杨晓一从屋子里出来,林又寒就迫不及待地讯问。
“还好。”杨晓咬着牙,那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难道三师叔以后就只能这样了吗?都怪我,没能过去帮你们,这血海深仇,我杨晓他日必报!”
杨晓说完,攥着拳头就紧闭起眼,试图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气。陆丰却是很镇静,拍着杨晓的肩膀,细细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林又寒也赞同陆丰所说,他们现在的力量还很薄弱,跟何去对比起来,相去甚远,报仇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
话一说完, 林又寒就感到身后一人慢慢靠近,那人影子被逐渐拉长,慢慢将她笼罩。那冰冷的气场,让林又寒一下就被其压倒。同往常一样,他一出现,林又寒就紧张的要命,不敢再多说一字。
“冤冤相报何时了?又寒你倒是大度。”几度临近冰点的语调,顿时让林又寒倍感压抑,只愣愣地站立原地,连转身相迎的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生怕给他挑出些错漏。
“徒儿见过师父。”
“杨晓见过大师伯!”
“嗯。”对于陆、杨二人的见礼,苏瑾只轻轻点头示意,也不做其他任何表示,自顾自去看叶言了。
林又寒一半知趣,一半害怕,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惹出什么别的祸端,干脆离开。陆、杨也是,知道苏瑾平素不喜人多,嫌叨扰,也就跟着林又寒先后出了院门。
一出来,林又寒就被骆猗给拉到了一边,看着林又寒蔫不拉几的样,又想起苏瑾的大摇大摆,不禁替林又寒感到不值,当即聒噪起来:“我说你这师兄可真行啊!你替叶言做了那么多,又是找药又是炼药的,花了这么多力气,好不容易把叶言从那黑魆魆的地儿扒拉出来,洗剥干净,喂了药了,嘿!你走了,他倒来了,在这之前他连话都没有一句!你说,等那叶言醒过来,不明所以,倒是承了他的情了!真是气死我了!”
林又寒先是不发一言,看着骆猗那气得哼哼唧唧的样,不由自主的拉起他的手,耐心解释:
“你不知道,三师兄有难,全崇明都是出了力的。再说,就叶言那性子,表面温和,内心实
则倔强得要死,他不想出来见人,谁又能奈他何?若不是我误打误撞,他现在还在他那个小
黑屋里藏着呢。还有就是,就算叶言醒来了,他也不会想见到我的。”
“哦?你怎么知道?”骆猗狐疑,偏着头看她,像个好奇的孩童。
林又寒只手戳开他的脑袋,大声问:“哎呀你是不是傻?换做是你,人前一向风光,处处受人尊敬,如今遭了难了,你愿意一觉醒来就让女孩子看到你那么狼狈的样子吗?”
“哦——”骆猗顽皮的笑,“你还知道你是女孩子啊?”
林又寒撒开他的手,白眼一翻,直问他:“你是不是想死?”
骆猗伸出双手,放在胸前摇啊摇,直言“不敢”。一看苗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吗?”
“闲的呗!”林又寒边说边举步离开,骆猗赶紧跟上。
“不是不是,还不是赵昂那臭小子!他现在好歹还算是崇明弟子,又承了叶言的这份师徒情谊,如今叶言有难,他是万万放不下的!”
“还好意思说我大师兄,你家赵昂还不是一样?”
“不不不,这可不一样。”眼见林又寒快出自己几步,骆猗赶紧快跑起来追上,“要不是赵昂一直在夜里悄悄照顾着叶言,他才不会平安无事!你们以为他白日里安安静静的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都在夜里发作了,只不过一直有赵昂护着,白日里还过得去而已。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这病一到了夜里就容易发作,三天两头的,有时是血枯之气不断蚕食他的身体,有时又是周身寒气肆虐,冻住七经八脉。若不是赵昂,那他才真是孤枕难眠、孤立无援。”
林又寒一下愣住:“我竟不知!”语气里满是自责歉疚。
骆猗也停住:“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他是一朵枯萎的花,再经不起烈日的照耀,他现在能接受的,就只能是阴天里的连绵细雨了。”
“好啊,你是阴雨,那我就做和风喽,和你一起照顾那朵枯萎的朝颜花!”
听了骆猗的话,林又寒很是欣慰地笑:“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这和风去浪迹天涯喽!”
“一言为定!”
“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