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友情配合？”
“嗯。”
“友情配合？”
江澄南确定的点了点头，“友情配合。”
“友情配合？”
这次没等他说什么，白煜璟拍桌而起，“哪个王八羔子配合的？厉害呀！挺闲的嘛！我看是吃的太饱了，有点儿欠削！”
避免误伤自己的江澄南特意往后退了一步，“爷，莫要激动……逮一个来问问？”
“逮一个？”白煜璟眉毛一挑，“重案组的，把大队办公室那个棒……人，给我扔到审讯室。”
十七楼整体震了震……
江澄南忍不住笑了出来，“头儿，你差点儿……把给我们的称呼给了别人。”
“赶紧给我把受害人家里的监控修复！”白煜璟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终于大发善心放过技术组这座小庙。
另一边，被白煜璟强令待在办公室的季玄冥在白煜璟出去的这一小段时间内，看完了资料，甚至还做了个总结，然后把自己沉入美术的世界。
“呦！画什么呢！”
一阵细碎的纸张声，季玄冥两只手叠放在桌子上，像个刚入学的乖乖学生。
白煜璟走到办公桌前，试图把季玄冥两只手拿起，无果。
“松开。”
季玄冥摇了摇头，打算誓死抵抗。
“季小七……”白煜璟突然前倾，缩短了两人之前的空气距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两个男人离这么近，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
季玄冥被白煜璟这么一吓，又看到白煜璟嘴角那一抹无瑕的笑容，不出意外的沦陷了。
“把手抬起来。”
一猜就知道白煜璟想干什么……
季玄冥清澈的眼神中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故意把手上的力气减弱。
“这才对嘛！”得逞的某只狐狸伸手把季玄冥胳膊压着的几张纸抽出来。
每一张都是他。
而且是好久以前的装扮……
“画的不错！不过，我最近穿过这身衣服？”白煜璟先是给季玄冥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往后一撤，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那个戴鹤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
季玄冥用一只手撑着头，歪着身子看向白煜璟，“我看到的是那样，不过……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让虞乐试着分析一下他的内心。”
“相信！我哪儿说不相信了？”白煜璟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挂饰，“但是我想不明白……我又不认识他！”
“也许你在不经意之间，就招惹到许多人了。”季玄冥的语气听起来蔫儿蔫儿的……
“也是……不过，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的我有点儿不得劲儿呢？”白煜璟索性把脚搁在桌上，转了个身面对着季玄冥，“有点儿……怪怪的！”
季玄冥耸了耸肩，“自己想。”
白煜璟不在意的乐呵呵，“季小七！你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多……等会儿，二萌电话。”
特意给顾长亭设置的来电铃声——是有一次刑侦大队完成一个连环案后庆祝的时候，被人灌醉后，顾长亭自己胡乱唱的。
白煜璟听着实在有意思，就伙同十七楼众人把这个音频弄成了所有人给顾长亭的来电铃声。
“哈喽！二萌！有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
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
季玄冥轻轻的碰了碰白煜璟，“怎么了？”
“好，我知道了，哥马上就过去，你别管任务！先去医院，赶紧的……”挂了电话的白煜璟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二萌他们去瑞溯，刚好赶上人家的高中毕业典礼，场面有点儿混乱……差点儿被枪打中。”
“韩辰怎么样？”季玄冥的脸色也变了，跟上了白煜璟的脚步。
白煜璟整个人都暴躁了，按下地下停车场的键，竭力控制自己对季玄冥好声好气的说话，“他没什么大事……有事的是二萌。”
……………
瑞溯中学的场面也确实值得白煜璟暴躁……
顾长亭和韩辰领了任务后就立马行动，一路上仗着刑警身份，速度不减反加，交警队的人连车牌号都没看清就飞过去了。
安城市中心到东陵区一路上的交警对话是这样的：
“岳海区遇到一辆黑色的车，速度达到……额……已经出了岳海，快快快！南阳区的把他截住……”
“南阳区的在这里，没看清。”
可怜这一周是市局交警大队统一执工周……
“报告……这里是东陵区，发现目标车辆……不过……”
“不过什么！多给他几个条子！气死我了……一定要狠罚！罚他个天昏地暗，斗转星移。让他知道知道安城的交规不是和他玩儿的！”
“是十七楼的韩辰队长和小顾先生。”
“……”
顾长亭把工作证收起，和韩辰一起走进了瑞溯中学。
最正面的是大会堂，两人左转去了高中部。
“辰哥，万陵桐是高一九班的，这个学校的精英班，他一般都是年级前三。”
“嗯。”韩辰拿着敲了敲门，“杨老师在吗？”
出来一个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的中年女子，“是韩警官和顾警官吧！请进。”
“杨老师，你好。”顾长亭把手里的记录单递给面前的人，“麻烦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您，暂时没有要忙的事吧？”
“没有。”杨老师把记录还给顾长亭，“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基本的信息我们已经有了资料，其余的，我们想问问您，这个孩子对您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怎样的状态？”
半天的时间足够十七楼的人把一个人的祖宗十八代给刨出来了。
万陵桐这个人，在爸妈眼里是一个孤僻，寡言，不喜欢和人交流的孩子……所以他们喜欢他的弟弟，而不喜欢他。
可这样一个孩子在学校，却是个人人都喜欢的阳光少年，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和谁都能合得来。
学校老师都喜欢这孩子，只不过……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家长。
这次出事后，第一次见。
“这个孩子……怎么说呢！谁都喜欢和他相处，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那天在宿舍，确实让我大吃一惊，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内心。”
“如沐春风？”
杨老师点点头，“没错！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他当我们班的班长。”
顾长亭看向正在思考的韩辰，“辰哥，这下可以确定是家庭原因了。”
“从验伤之后就可以确定是家庭原因了。”
顾长亭对着一脸哀戚的杨老师轻轻的微笑，“杨老师，再问您一个问题，他……有没有对别人提过他的弟弟。”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让孩子们来说？”
“这个不重要，他对您有没有提过他的家人？”
从种种情况来看，这个老师对万陵桐很好，万陵桐也很尊重这个老师，如果没提过，那问题就可以确定了……
“没有，我一直以为这孩子的父母……在国外工作，如果是本国的话，哪个孩子会给我一种孤儿的感觉，我觉得这样的父母太不负责了！这……”
顾长亭站起来和女子握手，“多谢杨老师，有些需要知道的我们也知道了，就不打扰了。”
“诶！两位警官，今天是高三那群孩子的毕业典礼，其他两个年级都去凑热闹了，你们要不去一下那边，或许能问出什么来。”
韩辰稍微眯了眯眼，“多谢杨老师。”
“不用谢，两位警官客气，这是我的职责。”
顾长亭拉着韩辰又去了杨老师指给他们的地方。
“回忆一下……咱们也是这么过来的！”韩辰指了指操场上玩的热火朝天的孩子们。
场面一片狼藉，看样子像是“演唱会”已经开完了。
“诶，同学，你……忙吗？”
“你是……哪个班的？”
韩辰在一旁忍不住大笑。
顾长亭拿出工作证给那人看了看，“这位同学……我像学生吗？”
“像……初中生！”被顾长亭拉住的学生和他们走到一个长椅上，“那个警察叔……哥哥，我有干什么违法的事吗？就……今早和我妈顶了个嘴而已……”
“噗哈哈……”顾长亭把学生卡还给那人，拳头抵在嘴边，笑的前仰后合，“不是……那个，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高一九班的小赵同学。”
“是……班长的事吗？”
“嗯。”韩辰无奈的把前仰后合的顾长亭拉住，对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你对他这个人是什么看法？”
“班长……他人很好的！只不过……在我看来，他身上有一种疏离感……对！就是疏离感！”
疏离感？
这怎么和之前的如沐春风对的上号？
顾长亭疑惑的看着那人，“同学，真的……是疏离感？”
“对！就是这种感觉！他对谁都很好，对我们每个人都很了解……但我们却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唯一看到的，或许还是他的一层面具。”
韩辰压低声音在顾长亭说了一句话，匆匆的走了。
顾长亭和那个学生道谢后把人送走……然后就往宿舍楼走去，边走边念叨着两个词，“疏离……如沐春风……”
韩辰已经从宿舍楼出来了，正在门口等顾长亭。
“如沐春风？奇怪？”顾长亭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目光准确的瞄准远方，然后又移到韩辰身上。
难得一次镇静的顾长亭捂住韩辰的眼睛，搂着他往门里一滚，倒在了宿舍楼距离门口最近的走廊里。
门外出现一声奇怪的声音。
“消音器……”顾长亭声音都发抖了，颤着手碰了碰闭着眼的韩辰，“疼吗？”
被狙击枪的绿光扫过，得难受好一会儿，不过，没瞎是最幸运的了……
韩辰没睁眼睛，却把顾长亭搂进了怀里，“我居然没发现……差点儿……就连累你了。”
顾长亭却长舒了一口气，“没事的……辰哥，来！我拉你起来。”
可还没舒心多久，顾长亭的汗毛就又竖起来了。
迅速转身。
还没怎么着，顾长亭的肩窝上就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把开山刀……
顾长亭有些发愣，这是有多想让他死？
但毕竟是被白煜璟肯定过的人，迅速回神，使出了最近学习的招数。
虽然不管用……
但至少在那人逃离之前，把一个微小到极点的定位窃听器成功的放进了那人衣襟的夹层里。
韩辰眼睛实在是睁不开，枪却已经掏出来了。
“辰哥，左脚指北，东偏南大约42度，身高应该是175左右。”
枪准确的打了出去……命中脚腕。
这是市局的规定，如果不是上级下达必死的命令，绝对不能打伤嫌疑人或行为人……
即使那人袭警，他们也不能伤到对方。
这个规定至今不被白煜璟放呀眼里，该打打，该杀杀……
今天那人应该庆幸自己伤的是两个视规定堪比自家家规的乖宝宝，才能让他逃脱。
至少没死在韩辰这把枪下……
顾长亭的精神还是处于紧绷状态，肩窝上的刀不看还好，一看就疼。
索性不去看。
扶着韩辰坐到一个椅子上。
韩辰的枪也是装了消音器的，刚才的动静连宿管都没惊动，更别说学校的其他人了……
顾长亭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拿出手机，给白煜璟报信，然后打了国安区医院的电话。
“辰哥……”
韩辰的睫毛抖了抖，伸出手试图拉住顾长亭，顾长亭立马把手递过去，“长亭……你没事吧？你……”
顾长亭刚才特硬气，中刀之后哼都没哼一下，韩辰又睁不开眼，整个人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辰哥，再等一小会儿，我已经给薛医生打电话了。”
薛医生是国安区最闲的医生。
专门负责他们这些从国安出来进了市局的娃，上次韩辰也是他治的。
“你的声音在抖……告诉辰哥，你怎么了？”
“我真没事！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磕到了。”
顾长亭靠着墙，撇了一眼肩窝上的刀，拍了拍韩辰的手，示意他放心。
宿舍楼静的可怕……
顾长亭的心一直提在半空中不敢落下。
韩辰问不出什么来，索性把顾长亭的手抓的紧紧的。
一道红光闪过。
顾长亭立马警惕起来，不会是一次没中，把绿光换成红光又来一次吧？
好在……
是外面的光线……
也是！
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但凡是个学过狙击的，都不会选择红光。
“宿舍楼，这边……”
熟悉的声音……
白煜璟已经到了，应该是季玄冥又公然违反交规了，真是苦了今天工作的交警大队。
还有薛医生的咆哮声……
他们都到了，终于等到了，没事了……
“辰哥……”
顾长亭瞬间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一点儿力气，话还没说完，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长亭！”韩辰一把搂住顾长亭，好在是没碰到那把刀，否则就是伤口上撒盐了。
“二萌！”
白煜璟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顾长亭晕过去的场面。
他那还没几个人能难的到的聪明脑瓜……
居然……
他娘的！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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