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凉（下）

太医来得很快，进屋看见好好坐着的我的时候愣住了，但他很快看见了躺着的面色惨白的恒之，一抹了然浮现在脸上，提着药箱上前，脸色变了变。

宁芊芊“怎么样？”

太医“公主，恕臣无能为力。”

我心里一颤

宁芊芊“倒底是什么病？”

太医“不是病。”

我有些好笑

宁芊芊“那是什么？没病的人会变成这样？会疼成这样？”

太医“是因为旧伤，将军年轻时四处征战，留下了很多伤口。”

宁芊芊“那这么多年来，为什么都平安无事？”

太医“公主，将军年轻的时候能扛得住，现在……且将军在天暖些的时候也会好些，因此春夏好过秋冬，白天好过夜晚啊。"

静没良久，我问道

宁芊芊“有没有什么可以减轻疼痛的药物？”

太医“确实有能减轻疼痛的药物，只是服用之人寿命会减短。”

听到这句话，我偏过头，不想让人看见我带着绝望之色的脸，轻声说

宁芊芊“用吧。”

突然，我感觉到身后的人在拽我的罗裙。

宁芊芊“烦您把方子留下吧，用不用，我再同夫君商量一下。”

太医退了出去，我转过身，轻轻替他掖了掖被子

宁芊芊 “用”

顾恒之“不用。”

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

顾恒之“芊儿就这么讨厌为夫，希望我早些走？”

因为疼痛，他的声音仍有些颤抖，却是含笑着道。

宁芊芊“恒之，你说，我爱你吗？”

或许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说这句话，看着我愣了。

顾恒之“爱吧。”

宁芊芊“那你猜猜有多爱？”

他没有再说话，似是在等我自己说。

宁芊芊“我爱你，爱到宁愿自己多承受些孤独痛苦，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快乐让你这么受罪。”

顾恒之“芊儿，”

宁芊芊“这方子我会让人配着熬好，从明天你就……开始喝吧。还有，搬回去吧，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我推开门，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就像我嫁给他第二年，他带着我摸到的水中月一样圆。那一天晚上他对我说

顾恒之“芊儿，摸一摸月亮，我们此生此世都在一起。”

天意弄人，那个所谓的此生此世，不过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