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花

仙鹤仙子……

仙鹤不敢阻拦她，也不敢对她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陌生而蹊跷，出现在九奚山的女子跌跌撞撞失魂离去。

九奚山上，终年冰雪，天地间皆是银装素裹。这银白的世界中，唯有点点红梅分外妖娆。

白夭夭手捂着不规律跳动的心口，跌跌撞撞逃也似的从紫宣房间跑出去，此间的九奚山，人最少，也无人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个陌生面孔。

她的泪簌簌落下，怎么也停不下来，心口处绞的生疼，她知道自己应该一出来就变成小白蛇模样的，可是她的心，却又是那么雀跃，想要紫宣瞧见她幻化成人的模样。

小白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错下去了，一次就够了。(摒弃了心中的胡思乱想，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白夭夭，你害得相公还不够吗？要不是他为了你动了情，怎么会失去成仙的机会？你不能自私知道不知道，你忘了你说过愿意永远做他身边的小白蛇了么？

她的声音，只有九奚山猎猎的寒风听了去，而后消弭在这个世间，没有人知道。

她失魂落魄地想着，步伐踉跄，身上的粉衣覆了雪都没有掸落。直到，有悦耳动听的琴声如同流水般滑进她的耳中。

紫宣！是紫宣！

白夭夭硬生生停下步子，她的脸颊冻得通红，眼睛也因为哭过而变得湿漉漉的，杏眼微肿，眼睫轻颤，轻轻一眨便有泪水滚落。

小白……紫宣……

她伸出手，却在还没探出之际便缩了回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味道一起涌上心头。

凌楚坐在亭子中，安静的听紫宣抚琴，一曲罢，见紫宣按了弦，才感慨道，

凌楚你的琴音总是让人听了忘记苦忧。

紫宣(听了微微一笑)小白受伤后我总是用这琴音为它疗伤，这琴音可以舒缓疼痛，不知道对蛇有没有效果。

凌楚(哭笑不得，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你竟然用涤神曲给一条蛇疗伤？还给它起名叫做小白？

紫宣蛇听，你听，都是一样在听。(也不生气)而且小白特别有灵性，我特别喜欢它。

凌楚(无奈至极)你起的名字也太没有新意了。

紫宣怎么？嫌你的名字不好听，那要不要我给你换一个。”(轻笑一声，挑了挑眉)你总喜欢穿这么一身，不如以后你叫做小青？

小白噗嗤——

一声小青，成功让白夭夭破涕为笑，她的声音让自己的气息瞬间暴露，只一息间，紫宣便蓦地起身，厉声道，

紫宣何人在此？

白夭夭一惊，瞬间就慌了，她不能让紫宣看见她！

紫宣收了琴，和凌楚对视一眼，而后大步走了下来，声音清冷无比，

紫宣出来！

他的声音里隐隐蕴含了仙力，让伤势尚未痊愈的凌楚差点吐了老血。

躲起来的白夭夭浑身颤抖，眼看着紫宣脚步渐近，就要将她发现，不由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声音软糯而又怯怯，她道，

小白紫宣，你怕我吗？

紫宣一怔，他只听得一个婉转动听，宛若黄莺般的声音滑进耳中，在他平静的心湖中宛若投下一颗青色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枝细弱的桃花探出怯怯的脑袋，花瓣舒卷。

紫宣桃花精？

小白紫宣，你怕我吗？

白夭夭抬起脑袋，蛇形的她还是那么可爱，只是头上的那个桃花印记已经完全变成了绽开怒放的桃花，在她的脑袋上摇曳生姿。

紫宣小白？！

紫宣终于瞧了明白，不是九奚山来了桃花精，而是小白蛇头上的桃花印记开出了一朵桃花，他蹲下|身，双手托住小白蛇，唇边笑意温软，一点都不复凌厉模样，

紫宣你会说话了？

用力点点了头，白夭夭再次重复了一遍，

小白紫宣，你怕我吗？

随着她说话，那头上的小桃花摇摆得十分妖娆。

紫宣轻轻一笑，他目光专注而温暖，

紫宣我家小白最好看了，喜欢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怕。

小白紫宣你真好！

白夭夭一双蛇眼弯成月牙，也不管紫宣身旁凌楚那诡异又复杂的目光，只是哧溜哧溜顺着紫宣手臂往上爬，然后钻进他的怀里，只露出半朵桃花。

小白紫宣，你也好看，特别特别好看，比蟠桃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