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始共春风容易别

　　他的话顿了顿，不再继续说下去，微微侧身将路让出，再不复那热切的模样：“小仙拜见水神仙上。”

　　我微微点头，提步绕过他，事情变成如今的样子，我也不是毫无心理准备的——

　　昔日的火神心上人，曾经的鸟族穗禾公主，如今已是洛湘府的水神，未来的天后了。

　　众仙见到我，不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就是惶恐不安，恭恭敬敬。再不复当年的模样。

　　只得让人慨叹一句：终究是物是人非……

　　——

　　兜率宫正厅

　　太上老君揭了帘子自后院丹房里步出，见了我疾走几步拱手道：“水神有礼了。”

　　给我让了座后，谴了左右童子下去看茶，道：“水神此番远来登门不知有何见解？”

　　我也不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听闻老君数月前炼得三颗九转金丹，可回仙魂延神命。此番来，便是想问老君讨得一枚这九转金丹，不知老君能否割爱相赠？”

　　太上老君颇有些意外，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不疾不徐道：“此丹之效未有水神说的这般神奇，不过世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罢了。须知，这神仙有七魂七魄，合为四十九周天，除非尚留一魂一魄亦或是肉身尚在，用了老夫这金丹恐怕有些功效。”他看了看我，道：“水神讨要这金丹怕不是想要将先水神唤回？恕老夫直言，先水神魂魄尽失肉身已逝，便是这金丹亦是回天乏力。”

　　我握了握杯身，复又松开，与他道：“义父仙逝已久，我已不奢求他能回天。今日登门求取金丹乃是要做他用……盼得老君赠丹，穗禾必定千恩万谢，他日若有我可相助之处，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不是老夫执意不肯给，只是这九转金丹缺了一味药引，所以至今未能炼制成功。”太上老君皱了皱眉，犹豫地与我道。

　　“缺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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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想着，先救旭凤，等他活返了，我在弄明白义父到底是谁所害，免得……

　　免得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

　　“上神廉晁的玄穹之光。”老君说完之后，又觉得有几分可惜，“可这廉晁上神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身陨了啊，这世上自然也就再无玄穹之光了。”

　　上神廉晁还活着，但是这玄穹之光却是真的没有了。

　　当年我凭借一缕魂魄逃出识海，十分虚弱，师父为了救我，用玄穹之光和一朵金莲给我重新做了身体。

　　玄穹之光只有两束，一束应荼姚之求，救了太微，另一束师父用它救了我，如今哪里还有的多呢？

　　师父的玄穹之光，早已与元神融为一体，若非父王母神留下的那块玉佩帮着师父存下了一缕元神，又日日滋养它，师父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去了。

　　前世是锦觅求得的这九转金丹，我自然不知道药引一事，可是如今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缓缓走出了兜率宫，玄穹之光已无，九转金丹便不能大成，旭凤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