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莫待他日空惆怅

　　“多谢小仙子的直言相劝，洛霖和临秀一定牢记这份恩情。”洛霖这般对我说道。

　　我靠近临秀两步：“小女穗禾，在此拜谢风神仙上九百年前宽慰小女之恩。”

　　“原来是孔雀公主。”临秀笑道，“也是那日在洛湘府外哭鼻子的小姑娘啊。”

　　见临秀语气亲昵，我也不在端着架子：“上神取笑我，这般羞人的事，上神又提来做什么？”

　　她用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昔年我在洛湘府外初见你，只觉得你是个失了双亲的小姑娘，才宽慰与你。可你如今对我有大恩……我膝下无女，不如，我同师兄收你为义女可好？”

　　洛霖没有反对：“的确，不知你可愿意成为我和临秀的女儿？”一来他是感激穗禾，二来他也心疼穗禾。

　　他虽不喜天后荼姚，对鸟族中人却不至于迁怒。

　　“水神风神厚爱，只是穗禾如今还需要天后的支持。”我暗示了一句。

　　临秀和洛霖对视一眼：“你根基尚未稳固，天后与我们素来不和，有此忧虑是应该的，你若不介意，便先瞒着吧。”

　　我轻轻一笑：“劳烦义父义母替穗儿打算，穗儿感激不尽。”

　　——

　　洞庭湖

　　临走之时，我同义父义母告别。

　　义父赠了我避水珠，让我可以畅游海底。

　　可我来到这里，却并未见到鲤儿。

　　鲤儿应该不会失信于我的，只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仔细看了看洞庭湖的水面，那里变得有些诡异，中间的小漩涡越变越大。

　　就好像是……龙的嘶吼。

　　是鲤儿！

　　我吩咐雀灵在岸上等我，没有变回女童模样，然后跳入湖底，没想到，义父送我的避水珠，这么快就用上了。

　　一路沿着漩涡，我来到了湖底。

　　只见鲤儿躺在地上，原本的龙角已经被两个血窟窿代替。那红衣女子，居然还要拔他的鳞片。

　　我伸手挡住她：“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她这时才发现我：“你是谁？竟敢擅闯我洞庭湖！”

　　“簌离。”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你究竟是谁？”

　　我将鲤儿扶起，给他喂了一粒丹药：“为什么要剜了他的龙角，还要拔掉他的龙鳞？”

　　簌离大叫起来：“你给我闭嘴！他是一条鲤鱼，不是龙！”

　　“是不是龙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抱起鲤儿，“你瞒得了一时，能瞒一世吗？他是你的孩子，你居然也下得了手？！”

　　龙的鳞片，尤其是逆鳞，拔掉的痛苦，堪比天劫，甚至更甚。

　　簌离即便是为了鲤儿好，也不应该这么对他。

　　我不顾簌离的又哭又笑、形如魔怔，带走了鲤儿。

　　洞庭湖的岸上，我变回了女童模样：“鲤儿，还疼吗？”

　　“你是翎儿？”鲤儿惊呆了。

　　“嗯。”我点头，然后施法为他疗伤。其实我是水火双修的，只不过因为天后是火系，所以我将水系法术，荒废了，为了博取她的更多欢心。

　　“翎儿，娘为什么要剜我的犄角？”鲤儿还是一派天真的模样，“是因为它们太难看了吗？其他的鲤鱼也说难看。”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垂在湖水里的龙尾：“鲤儿，它们都很好看。你看你的尾巴，它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尾巴了。”

　　“那翎儿喜欢吗？”鲤儿看起来有些高兴。

　　我笑着回答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