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祝我们......合作愉快。

肖战从来没有见过现在的王一博。

整个人脱力般，腿一弯就摔进椅子里，刚才用力过度的手臂还冒着青筋。

饭桌上的饭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冷了，一步步被撕破的温馨假象终于卸下了最后的伪装。

王一博嘴角扯出个颤抖的笑，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方才的宣判一样开口：

“战哥，你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吗？我好奇一天了。”他丝毫不敢看肖战的眼睛，肖战把所有的余地都封锁了，他甚至找不到空隙安放自己三年来的思念如狂。他怕看见冰冷的平静，却更怕什么都看不到。

“就是要一起演歧路而已。没什么重要的。”

肖战偷偷拿手抹了把脸，想起上一次流泪也是三年前差点死掉的时候了。只不过当时心中充盈的竟然不是恐惧，而是对再也见不到他的眷恋……

王一博闻言愣住了，“什么？可当时……”可当时刚见面的时候自己根本都还不知道这部戏，所以更不可能接……那肖战怎么会说是一起……

他终究没有把满腹的疑问问出口。也许是还有什么别的好消息，但现在……王一博想起肖战那句“都不重要了”，心脏又开始窒息般地痛。

“怎么了？”肖战感到铺天盖地朝他袭来的悲伤好像褪去了一些。

“没什么，”王一博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看着他说：“战哥，你怎么搬家了，幸亏你给我发了新地址呢，不然我就白跑了。”

肖战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眼神有一丝躲闪：“想搬就搬了。”

“那原来的房子呢？”

“这跟你没有关系。”肖战开始怕他的刨根问底。

“是因为有我跟你曾经的回忆吗？还是怕在那张床上跟女人上【】床硬不起……”

“啪——！”他的手掌清脆地落在王一博脸上。

房间里忽然静了。王一博拿手虚捂着火辣辣的左脸，却丝毫感受不到疼。他恨自己竟然在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气氛中有了一种畸形的快感，肖战，一直被他放在心尖不愿让任何人染指的肖战，也是三年前用一句“我们分手吧，对不起。”就不辞而别的肖战。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我在不见天日的绝望与痛苦里不人不鬼地熬了三年，而你却在远离我的世界逍遥快活？这未免太不公平！

肖战好不容易憋回的眼泪又无法抑制地往外涌，他气得浑身发抖，睁圆的双眼里写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他从未想过王一博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讲话，也没想过，原来他竟然会这样想自己…...长久积蓄的委屈排山倒海般向全身袭来，他身形晃了晃，差点没能站稳。他没去看王一博的神情，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这样难以收场的境地，更没想到……自己会在手刚落下的瞬间就开始心疼。

他感到王一博的目光快要将他灼伤。他不敢给予任何回应，他怕在王一博的眼里看到恨意，哪怕一点点，都会使他在漆黑的夜里惊醒。那个梦魇他陷在里面三年，令人作呕的脸，抵在他下面陌生而硕大的器具，还有他怎么叫喊都得不到的回应……他以为一切苦痛和折磨都应该随着左手臂上伤口的痊愈而散去了，却没想到，原来重新与王一博产生关联，重新将尘封的旧事血淋淋地剥开却无法向他诉说的时候，才是噩梦的开端。王一博从来都不是什么噩梦，噩梦的源头，其实是自己……不是吗……如果当年没有同意在一起……如果……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如果。

“一博，”肖战抬起眼，王一博看到有什么光灭在了他瞳孔里，“你走吧。我们两清了。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有同事以外的任何关联。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后来才分清自己的感情。曾经没有，以后也不会。周一见吧，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这句之后，肖战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唯有他摔门而去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炸开在脆弱的耳膜里，再重重地砸在心上。

他把手捂在心口上，一遍一遍机械地默念着：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

手机忽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肖战眼神空洞地颤抖着接起，对面是熟悉而给人莫名安定的声音：

“战，是我，黎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