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宇宙法则，不可违背

“它跟所有其他的平行世界，包括外面，都一样，也遵守着不可违背的宇宙法则，当它超越规则的时候，它的终点就到了。”

Wither轻轻将雪花球放在窗台边，尽管他足够小心，裂缝还是随着时间不断扩大，他甚至已经不敢把雪花球倒置，让雪花从空中飘落。

在教室外雀跃的小怪物们逐渐淡出Wither的视野，他坐下，让微弱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似乎已经这样平静地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始终没有闭上眼睛。

Pigman因为Stray焦虑得无法入眠，Zombie想尽办法阻止Pigman去冒同样的险，而自己，而这只凋零骷髅无所事事地坐在这个地方，旁若无人地倾听着外面的嘈杂。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你的同学。”Zomirl缝制着Zombie的西装。

“我不想去阻止他们。”Wither回应，“如果他们想去救Spider，那他们就可以去。如果人类想跟怪物学院断绝关系，他们随时就能断绝。相对的，如果我们……如果我……”

Wither没再继续说下去，或许是因为时间给予了他足够多的教训，或许是因为他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

人类和怪物学院之间的桥梁太脆弱了，他对此一清二楚，尽管Zombie和Karia努力维持着两边的平衡，但只要一边出了问题，桥梁就会立即坍塌。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人类是怪物的敌人，自始至终都在怀疑人类与怪物学院无法共处。

但是这已经不是他所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Zombie呼喊着小怪物们的名字，又一次找到了躲藏在角落里的Husk，他牵起小尸壳的手，准备把小家伙带回教室，大门却在这时被敲响。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Zombie和楼上的Wither的面前。

Zombie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Husk躲在Zombie的身后，双手紧紧抓着Zombie的蓝色衬衫，震惊中的僵尸轻声问了一句：“Herobrine老师？”

那个站在大门口的人类用紫色的眼睛打量了一遍僵尸和他身边的小尸壳，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

Zombie如释重负般地笑了，忘记了身旁的Husk，伸出手抱住Herobrine，就像数年前他见到村庄里那位Steve老师一样，那位丢弃了原有的身体而得以重生的Herobrine老师。

不同的是，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不是Enderman，而是恰才急匆匆跑下来的Wither。

Herobrine并没有回应Zombie热情的拥抱，他抬起紫色的眼睛，盯着愣住在原地的Wither。Wither下意识退后了半，Herobrine的眼神中带着些无法言说的威压，好像在努力把回到怪物学院的喜悦压抑于内心。

“你成为了老师？”Herobrine开口说道。

Zombie松开手，有些微微惊讶，可能是太久没有听见过Herobrine的声音，他并不记得老师的声音像现在这般冷漠，几乎是没有感情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是的，我……有自己的学生，就像您一样，我也在努力保护这些有意志的怪物们。而且我的第一批学生们……”

“以后再讲给我听。”Herobrine打断了Zombie，“Wither，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Wither问道。

“我原本的身躯还在人类城市，我需要你帮我找到。”

“您想找回原本的身躯……这……我们和人类城市已经断绝来往了，我们不再被允许靠近城市。而且就算找到了，您打算如何转移灵魂？”

“我见过Karia，也知道如何转移灵魂，既然是你所创造的生灵所拥有的能力，那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至于进入城市，这样的规矩应该无法束缚拥有如此力量的你。”

“什么意思？”

Herobrine推开Zombie，朝着Wither缓缓靠近，从Herobrine周围散发出黑雾将他和Wither包围，其他怪物们被隔绝在外。

Wither面对着黑暗中泛着白光的双眼，红色的瞳孔微微颤抖着。

“你所拥有的力量是我的，也是属于宇宙的力量。”

Wither依然沉默地注视着Herobrine。

“看来你需要更多解释。我的生灵会受到绝对力量的压制，所以我把我的一部分力量寄存在某件物品之中，你应该见过那个物品，是一个凋零之心，记得吗？”

Wither低下眼睛，轻轻摇头。

“你不需要对我撒谎，当然你也瞒不了我，你的老师或许不会计较这些，但是我不可能容忍你的胡作非为，Wither，这是对你的一个提醒，我是神Herobrine。”

“神？”Wither轻笑，“神来到这里做什么？当老师？”

“来回收宇宙能力，当然还有我的分身，也就是你们的Herobrine老师。”

“真是抱歉，这个世界不信仰神。”

“信仰与否，我无法在意。”Herobrine微微弯腰，抬起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动作，顺着手所指的方向出现了一张黑色的木桌和两张木椅，“Wither，请坐下，我会向你解释一切。”

……

燃烧的蜡烛散发的微弱光芒只能照亮黑雾中的一小片区域，神和凋零骷髅面对面坐下，黑暗将他们包裹，时间与声音仿佛一同被冻结。

“我是创世神，也是毁灭神，宇宙中所有的世界都由我创造，也都由我毁灭，其中也包括你们的这个世界。”Herobrine看了Wither一眼，“Wither，你知道不可违背的宇宙法则吗？”

“不知道。”

“神创造一个世界，就要毁灭一个世界，再创造，再毁灭，不断循环往复，以此推动宇宙的发展。我所充当的是能力导体的作用，把宇宙中的能力回收，再释放。宇宙间质量守恒，当一个世界到达它的终点时，我就必须摧毁它，回收它的能量，这是不可变更，不可违背的宇宙法则。”

“你毁灭了……你亲手创造的东西？”

“我知道这很残忍，换作以前的我口中不可能说出这样一个带有感情色彩的词，即使我厌倦了，我也不得不继续，我拥有这些力量，就必须对生灵负责。”

“如果Herobrine老师是你的分身的话……”

“是的，他本没有多余的感情，但是他再这个世界待得太久了，以至于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对他不该干预的事情产生了怜悯之心。我能看到他的记忆，他跟人类，跟你们相处了很久，也经历了很多，他原本不该产生这些感情。”

“如果我理解的没有错，你来这里是为了带走Herobrine老师，毁灭这个世界。”

“可以这么理解，现在看来，难度比我想象的要大，一是分身所带了多余的感情，二是你手中我的部分力量。”

“神，你有没有想过……Herobrine老师是心甘情愿产生感情的，他不一定愿意跟你离开这个世界，更不愿意毁灭这个时间。”

“我知道，我理解，或许我没有资格理解，但是在规则面前……”神停顿了一下，“Wither，你还记得你所创造的那个雪花球中的平行世界吗？”

“记得。”

“它虽然只是一个雪花球中的世界，但也是宇宙的一部分，同样遵循着宇宙法则，它出现了裂痕，就代表着身为造物主的你有责任毁灭它。”

“为什么？我留下了这个世界，它依然在运转。”

“这只是一时而已，如果它彻底消散，它的能量将无法再被寻找到。”

神吹灭蜡烛，黑雾逐渐消散，透出遍布星光的宇宙。

“你右手边的那个白点是结果。”

“什么结果？”

“你扭曲了时间，改变了一个生灵的命运，好在到目前为止影响还未扩散，当然，我有能力修复这个结果。”

神重新点燃了蜡烛。

Wither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疼。

“你做了什么？”

“这只是修复结果后顺带修复的影响。”

“到底是什么结果！”

“你救下了一只即将被变异体杀死的猪人。”

Wither抱住头，他试着回忆自己救下Pigman的场景，但记忆中只剩下了姗姗来迟后的一具尸骨，随后是失声痛哭的Spider和Stray对自己失望透顶的表情。

Pigman死在了那场变异体战争。

“我明白了……”Wither缓缓垂下了双手，他抓起椅子，猛地扔向坐在对面的神Herobrine。

Herobrine伸出一只手接住，他抬头看去的时候，Wither早已瞬移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