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耳畔房门落锁的声音响起,蓝曦臣一瞬间羞愧交加,低首垂眸,入睑的正是那人慵懒的在自己怀抱,艳丽的唇瓣不自觉的扁了扁,却不见任何醒过来的征兆。
见此,蓝曦臣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昨夜她带来的酒水确实是上好的佳酿,只是自己实非贪杯之人,佳酿入腹,无非仅是依着眼前的人,到后来竟是忘记用灵力化去酒意。
如此看来,果然是醉酒误事!好在自己并没有铸成大错,可是,经此一夜,玉姑娘的名声已然是毁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如今的蓝曦臣还在为自己冒犯了怀里的姑娘而懊恼。只是,有些事情怕是两个人都没办法分纠是非对错,就如同两人同榻而眠不知该怪究谁一般。
“玉姑娘,我该拿你怎么办?”
蓝曦臣一瞬间有些无力,岐山温氏威压在上,家族已然是苟延残喘,自己也是在被四处通缉自身难保,如今……
一晌贪欢吗?他做不到,肩上的责任和家族的兴亡他抛不掉;婚聘嫁娶吗?他没有那个脸面,难道不顾她的安危,将她同自己绑在一起颠沛流离吗?
可是,将此事藏之不顾,又实在……不堪!
蓝曦臣觉得自己活过人生数十载,实在有愧于姑苏蓝氏的家训,长辈们的期盼和教诲。
可忽然,蓝曦臣的视线开始模糊,一些画面零碎地闪现在眼前,他想要抓住一丝半缕,却是无能为力,耳边却都是是纷繁的声音,可他只听清了一句:
忘了我,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泽芜君,泽芜君,快醒醒……”
“兄长,兄长……”
“魏无羡你……”
“……”
蓝曦臣混沌之际觉得耳畔一阵嘈杂,于是紧蹙着眉头悠悠转醒。入睑却见众人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泽芜君,你可有哪里不适?”
魏无羡的面上有些局促地询问道,蓝忘机也是一脸的担忧,唯有叔父,一脸的怒气不消。
蓝曦臣摇了摇头,指尖摁了摁眉心,他神思有些恍惚。耳畔回荡的却都是那一句:忘了我,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怎么会是件好事?怎么会?!
见蓝曦臣面色有些恍惚,蓝思追贴心地送上了一盏茶给蓝曦臣定神,蓝曦臣顺手接过,轻吮一口后,缓缓开口问道:
“叔父,何事如此慌忙?”
“眉山虞氏易主了!”
蓝启仁捋了捋胡子,沉声回答道。眉山虞氏百年世家,即便是当初岐山温氏如日中天之时,亦是得以保全,如今一夜之间易了主,只怕是……
啪……
闻此言,蓝曦臣面色煞白,竟是碎却了杯盏。众人面色不定,却都是各怀心事。
“现如今,眉山,是何人当主?故主……可尚安?”
蓝曦臣的面色极差,他心里幽云密布,一份担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不知道此忧何来,却觉得心头空空,仿佛缺了什么!
“墨逸离主政继任,故主音信全无。只知,北疆七族闻得此信后,尽数反叛。”
“小江宗主闻得此信后,即刻差人送来了信件,又让其门下弟子四处寻找玉宗主的下落。”此事怕是别有隐情,难以善了。
蓝启仁皱着眉头望着窗外缓缓凋零的玉兰花,垂眸摇了摇头。
故人江海别尽,如今……风云再起,只怕,难得安宁了。
“北疆七家反叛了?!”
魏无羡皱着眉头沉思,眉山易主,在旁人看来本就没什么,族系争斗,江山易位,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北疆七家,同时反叛,若是再有人觉得正常,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进水了。
让魏无羡觉得奇怪的是北疆七家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又怎么会……
“此事有异,涉及江家故人,我需去北疆细细查探。”
魏无羡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陈情,缓缓开口道。他不知道舞师姐如今身在何处,可是墨逸离绝对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他可以松一口气。
但是北疆七家反叛的事,绝对要去详查。北疆七家,一反常态地公开敌对,若说没有鬼,傻子都不信。事出反常必有妖,北疆之行,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