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6

季胜利走到季杨杨面前，向他道歉。

季胜利杨杨，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季杨杨看了季胜利一眼。

季杨杨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季胜利这是集体活动，爸爸一定要参加。不好意思啊，爸爸今天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季杨杨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

季杨杨行。既然您来了，我有话想问您。

季胜利有些紧张地看着季杨杨。

季胜利你问…

季杨杨爸，您和我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季胜利愣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

季胜利我们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季杨杨看出了季胜利在撒谎，自顾自地转身走进教室。

季胜利赶紧跟上。

季杨杨今天这活动叫畅言会，可以畅所欲言，但是不可以说谎。

季胜利这段时间，爸爸妈妈对你疏于照顾，因为爸爸工作太忙了，妈妈又出差了…但是她很快就回来了，很快。

季杨杨咬了咬牙，叹了口气。

季杨杨您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愿意说话，不想和您沟通吗？就是因为你总摆着一副官架子，什么都不和我说，总把我当小孩看。你跟我妈刚回来的时候我真的挺不能接受的。我小学没上完你们就走了，把我放在奶奶家，一年也不见得回来一次。

季杨杨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而季胜利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季杨杨我承认我生您的气，因为奶奶去世的时候，你都没见她最后一面，事后你也是匆匆回来又匆匆走…妈妈说让我理解您，您忙，我知道那些事比我重要，比我奶奶更重要，我就慢慢适应没有你们的生活。现在高三了，你们又空降回我的生活里，我一直再跟你们磨合。现在在我心底里，一点也不反感你们回来了，我逐渐觉得咱们家越来越好。你知不知道…明年我就上大学了…

季杨杨吸了吸鼻子，抹掉流下来的眼泪，笑了笑

季杨杨我估计我肯定会去外地。所以，在我们相处这最后半年的时间里，我真的希望，您能好好改变一下对我的看法，别再把我当成十岁的季杨杨了，行吗？

季胜利只是默默地流泪，没有说话。

四个家庭敞开心扉，五个高中生倾诉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在这过程中，有笑有泪，有愤怒也有愧疚。

—

［夜晚］［方家］

童文洁在给方圆清理耳朵，聊白天的事。

方圆这学校畅言班，形式真挺好的。敞开心扉，认识家庭，面对自我。你看这磊磊，跟你这抱头痛哭，感觉这一下子心结都打开了，你说是不是？

童文洁是。其实磊儿很想我姐，想他妈，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今天说出来挺好的，他心里舒服了，我心里也舒服了。

方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方圆我今天，看着孩子们畅所欲言啊，我就有种冲动，跟你也畅所欲言一下。

童文洁怎么着，私藏小金库了？

童文洁说着，手上的力度也加大，方圆耳朵疼得表情都狰狞了。

方圆没没没，没有。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老人家知道了。

童文洁那你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方圆那我说了，你不会打死我吧？你保证不打死我啊…

童文洁快说！

方圆行行行，那我说了啊。那什么，我呢背着你，找了个艺考老师给方一凡看了看，我我我我先声明啊，这事跟方一凡没关系，都是我拿的主意。我是说这孩子太喜欢了，怎么着也满足一下他。

童文洁诶这不像你一贯作风，你干嘛突然不绕弯子了？

方圆你看啊，方一凡唱小小少年那歌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他是真喜欢真感兴趣。

童文洁是，她今天唱那歌的时候唱得是挺好的，我坐那听我也挺感动的。

童文洁表示认可。

方圆这就表态了是吧？这就表示你支持是不是？

方圆乐呵呵地问道。

童文洁想了想，开口道。

童文洁算是吧…还是得看他是不是真是这块料，找一个真的非常专业的老师给看看。

方圆他是这块料，专业老师都给鉴定过了，说他特别好，非常有天赋。

童文洁你找的什么专业老师啊？

方圆小梦。

童文洁噢～专业教瑜珈的。

小梦是乔卫东的女朋友，之前宋倩和童文洁跟这个小梦有些矛盾，童文洁一直看她不爽。

方圆哎呀人家真的是正经舞蹈学院的，音乐剧班的。那你因为宋倩……

童文洁打断了他。

童文洁我跟宋倩还在闹矛盾的时候你就开始下手了。说，你还有什么暗度陈仓的事没让我知道！

方圆没有真没有了，就这一个。

童文洁我是不是你初恋？

方圆我，我确实是二十六岁才开始初恋的…二十四岁……

两人便继续聊天。

—

乔英子这边，宋倩给乔英子从官网上下载了一张清华大学冬令营的报名表，希望她明天交给李萌老师。

乔英子顿时觉得心累，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再跟宋倩发生矛盾，无力地望着房间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