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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尾声

火凤凰之住进你的心里

马云飞的上线毒蛇已经出现,而他所在的集团已经窥视我军最高机密,将其歼灭的任务已经刻不容缓。不仅如此,国际反恐组织希望我军配合,完成此次围剿任务。

经军区研究决定,派遣孤狼突击队和火凤凰女子特战队参加这次行动,而这一去就是半年。

临行前,郑三炮向雷战递交了结婚申请,同时请求雷战帮忙,希望他可以在去看望项晓飞的时候,将她的日记本换掉,他希望她的记忆里依然只有他。因为他需要时间让她重新爱上他,并且答应他的求婚。

虽然这个要求对雷战来说有点怪异,但是有叶寸心做为老炮的后盾,他也只能默默接受!

任务圆满的完成,而项晓飞与郑三炮在孤狼和火凤凰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走到了一起。他们摒弃了项晓飞曾经的记忆,努力为她建造新的记忆,尽管每一天都在重复着,但是项晓飞的日记里记载的却是“我爱班长,我爱郑三炮。”

辞旧迎新,时光永不停歇的前行,人们在无法抗拒中长大成熟又老去,这就是人生;过去的,你无法轻易的忘怀,向往中的美好明天,你会继续憧憬,这就是人性。

十年后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秋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随风飘舞。夕阳的影子投在楼前草地上,撒下了一路淡淡的余辉。

项晓飞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旁边放着一本日记和一本相册。她仰望天空,似乎没有什么比天边的苍穹更美……

一股暖意袭来,温暖的披肩搭在了她的身上。

“别着凉了。”

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郑三炮坐在旁边,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削起了苹果。锋利地银质小刀在他有些粗糙的手指间稳稳转动。薄薄的果皮一点点垂下,他的衣袖挽到小臂。

他抬眸看向项晓飞,光线柔和了他沉静的眉眼。

项晓飞转头看向他,阳光从窗口照进,在郑三炮的脸上落下一层温和而隐约的光影。他挺直的鼻梁和深深的眼尾在光影下格外分明。

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静谧而美好。

两个人相视而笑,老炮再次低下头,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放进碟子里推到项晓飞手边。

她叉起一块苹果,似乎是还没熟透,有些微酸的口感从舌尖一直扩散。

“我想喝杯牛奶。”

项晓飞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微笑着说道。

“好。”

老炮熟练的为项晓飞倒了杯温牛奶,然后还在里面加了两滴蜂蜜。

他将牛奶放到项晓飞的手里,低眉的瞬间,她的眼神再一次变得陌生。

她看着他,若有所思:“你好像是我的丈夫,但是我却想不起你的名字……”

一丝温暖的触感爬上指尖,老炮慢慢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我是你的丈夫,我叫郑三炮。”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你明知道我们彼此相爱,却无法记起我的名字。

“爸!妈!我回来了。”

纯净而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关上大门,换上鞋子,将书包放到一边,来到阳台。

看到项晓飞有些迷惑的神情,男孩儿拿起桌子上的相册,摊在项晓飞的腿上,为她讲解着:“这是我一岁时的照片……”

他缓缓抬起头,霞光印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深沉的目光与郑三炮如出一辙,有着与他这个年龄并不相符的稳重,但在项晓飞面前却异常温柔:“我是你的儿子,郑飞。郑三炮的郑,项晓飞的飞。”

郑飞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跟项晓飞说着自己的名字,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别人不一样,她总是记不起身边的事,身边的人,甚至记不起今天吃了什么,去过哪里。

但是她知道她的母亲很厉害,勋章与证书都证明了她的母亲是个优秀的军人。他懂事的很早,因为母亲的病情和父亲的职业,造就了他做为儿子和男人的担当,尽管他只有九岁。

项晓飞微笑着轻抚着郑飞沉静却有些稚嫩的脸颊:“我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只是我记不起你的名字了……”

项晓飞伸手拿起那本日记,开始了她的记录:我的儿子,九岁,他叫郑飞。我的丈夫,郑三炮……

婚后的项晓飞,记忆越来越短,最终停留在那仅有的十分钟。

十分钟的回忆转瞬即逝,所有的细节在十分钟后又不复存在,她再次进入一个完全空白的世界,没有过去,没有现在……

她尝试用写日记的方式来记录自己唯一的记忆,也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唤醒自己的回忆……

她每天都在重复着“十分钟”的日记,重复地记忆着仅有的几件事“活着,部队,丈夫,儿子……”

她每天都在写,却依然想不起任何新的东西,人生被清空归零,只剩下短暂的十分钟,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活过……

虽然她记不起具体的事,但她的肌肉记忆还刻在潜意识里,会格斗,会射击,语言表达能力强,还有她的驾车技术(只是不认得路)……

郑三炮退休后便开始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告诉她每天该做的事,刷牙,洗脸,吃饭,甚至是陪着她越野长跑……

“项阿姨--”

“老炮叔叔--”

“我们来了--”

稚嫩而嘹亮的声音打破了一家三口的宁静。

“小飞哥哥,是我们,开门啊--”

郑飞眉眼上挑,微微蹙眉,温柔和煦的面孔霎时间沉了下来……

“报告!”

“进来!”

耿继辉将手中的文件签好,放在一边,抬头看向来人。

叶寸心军姿笔挺的站在他的面前,将计划递给耿继辉:“旅长,这是这次军区演习作训处制订的作战计划,您看一下。”

耿继辉翻开手中的卷夹,眼中有着赞许:“不错,就按你的计划进行部署吧。”

耿继辉放下文件,看着眼前的叶寸心,岁月似乎对她格外的怜惜,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更多的痕迹,仿佛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她。

“坐吧。”耿继辉示意叶寸心坐下,如同老朋友般交谈:“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叶大参谋长!”

“别!这么客气我可承受不起!”叶寸心摆了摆手:“你这可有讽刺我的嫌疑!”

叶寸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

“一号可是特意嘱咐要好好照顾你!”耿继辉严肃的脸上有着狡黠的笑容。

“哼!”叶寸心的冷哼从鼻腔而出:“他要是在工作中给我特殊照顾那就不是他雷神了!”

这么多年,雷战的秉性脾气叶寸心早已是摸的透彻,生活中对她的体贴退让,不代表会带到工作中。

十年的时间,雷战现已是狼牙特战基地司令,晋升少将军衔。而叶寸心被调到狼牙特战旅为参谋长,晋升上校军衔,两杠三星。

“说实话,这来到狼牙特战旅没多久就赶上了军区这么大规模的演习,我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叶寸心正襟危坐,轻叹一声:“我虽然是上过战场,也做过教员,经验也算丰富。可是现在做为参谋长,在作战过程中,哪支部队冲在在前面,哪支部队作为预备队,哪支部队开赴在哪里,哪支部队掩护等等,武器弹药怎么运输、卸载、补给、如何攻击前方的敌人,又如何甩掉尾追的敌人,大到近万人的军事行动,小到每个士兵的吃喝拉撒等我都要考虑进去。”

叶寸心无奈地皱着眉头,心力憔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啊,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们家老雷真是不容易啊!”

叶寸心摇头苦笑着,肩膀上的那几颗星沉甸甸的,职位越高,所要扛起的责任越大,直到坐上参谋长这个位置,面对着手下近万人的官兵,她终于深有体会。

与叶寸心相识这么多年,耿继辉还是第一次听到叶寸心承认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听说火凤凰正在选拔新的队员,要不要我派你过去,莅临指导一下?好歹你也曾是火凤凰的队长。”

叶寸心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我离开火凤凰很久了,大浪淘沙,我早被拍在沙滩上了,岁月不饶人啊!再说火凤凰是直属单位,归雷神管,我是不去凑那热闹了!”

兜兜转转,火凤凰的特战队员再一次成为了雷战的兵,也许他的一生都与火凤凰有着不解的缘分。

十年间的火凤凰早已是一代新人换了旧人,第一代火凤凰已在浪潮中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她们的精神却在新一代火凤凰中延续着。

曾经火凤凰的成员要么转业,要么退居二线,现在似乎只剩下叶寸心一个人还坚守在第一线。

像沈兰妮这样的女强人在林国良的威逼利诱下,也因孩子的出生最终避免不了退居二线选择了家庭,可我们的叶寸心同志,因雷战同志对娇妻的不忍与退让,在对待孩子教育方面,可是一点没有操心,原因嘛......

看着叶寸心那摇头叹息的样子,耿继辉不禁失笑:“你家那两位小公主怎么样了?我上午去一号那里汇报,他可是唉声叹气的,好像把他折磨的不轻啊。”

“你说她们两个?”

提到那两个混世小魔女,叶寸心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这两个人的性子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这可让爱女心切的雷战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然如此,雷战也是乐在其中,尽管他想要一个儿子,可是当这对双生姐妹花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忘记了什么是儿子。

也许是应了那句老话,老来得子都是聪明的很,这老来得女更是古灵精怪!可雷战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呵护在手中的公主俨然成了别人家的女儿,对于他这个老爸,地位似乎并不高。这让雷战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因果轮回。

“她们两个还真不用我操心,老雷喜欢管当然就交给他了,我也落得轻松自在,只不过苦了老炮了。”

耿继辉哈哈大笑:“老炮这些年是又当爹又当妈,甚至都快成为你家的保姆了!我看你干脆让她们给他做儿媳妇得了!”

“谁说不是呢?”

叶寸心附和着笑道:“我是无所谓的,做童养媳都没关系,可我们家老雷……”

叶寸心抿着嘴,笑眼弯弯:“他现在每天都在懊悔当初派晓飞去执行任务,但是已经晚了……”

“叮铃铃--”

两个人正在取笑着雷战,耿继辉办公桌上的电话打断了两个人的笑语。

“喂,一号……她在……好……”耿继辉拿着电话,冲着叶寸心笑了笑。

叶寸心接过电话,眉心一挑,这个时间找她,她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事,嘴角刻意隐忍着笑意。

“我给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她们俩是不是又去老炮那儿了?”电话里的语气并不算太好。

“可能吧。”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我现在过去接你,你跟我一起去老炮那儿,把那两个没良心的带回来。”

挂断电话,叶寸心终于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雷战啊雷战,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不回家,雷叔叔和寸心阿姨会着急的。”

郑飞虽然没有明着下逐客令,但是话里话外却并不欢迎她们的到来。

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但两位公主偏偏就喜欢他这个样子。每天追随着他步伐,就差住在他们家。

每天晚上的准时报到,老炮习以为常,照顾她们两个似乎也成为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看着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儿心里也是喜欢的紧,只可惜他的是个儿子。

“小飞哥哥,我爸跟我妈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搭理我们?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留下来吃饭吧。”泪眼汪汪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祈求。

郑飞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每一次她们两个都会故作可怜来博得老炮的同情,而这拙劣的演技对老炮来说还偏偏适用,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老炮温柔地抚摸着两个女孩儿的发丝,笑着说道:“老炮叔叔这就去给你们做饭,你们先和哥哥玩儿,听话。”

“飞儿,照顾好你妈和两个妹妹。”

老炮俯身轻轻吻在项晓飞的额间:“有事叫我。”

简单的话语让项晓飞倍感温暖,虽然她很快又会忘记他,但是此刻她却知道,那是她的丈夫。

饭桌上,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项晓飞与郑三炮耐心地听着她们俩在学校里的所见所闻,还不时的将她们爱吃的菜夹到她们的碗里,其乐融融的画面如同一家四口。

“小飞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食不言寝不语!”郑飞安静地吃着,淡淡说道。

“哦!”两个小家伙儿仿佛接收到了命令,学着他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做起了淑女。

“雷叶--雷战心--”

酒足饭饱的姐妹花在敲门而入的那一低声怒吼中翻起了白眼……

平安夜的钟声又将转一轮,岁月的车轮又前进了一程。

“切蛋糕的时间到了--”

叶寸心将精心准备的生日蛋糕端到了桌子上,高声喊着。

女儿们的生日,叶寸心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桌菜,没有通知任何人,当然除了老炮一家。就算雷战想要阻拦,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女儿们的执着。

“等一下--”叶寸心握住孩子们的小手,将要切下去的一刹那,却被雷叶出声制止。

大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又想到了什么点子。

雷叶与雷战心相视而笑,彼此的默契仿佛不需商量。

“项阿姨,我们叫什么名字?”雷叶指着自己与雷战心,对着项晓飞明亮的双眸,天真的笑容里带着狭促。

突然的提问,让项晓飞微微垂下双眸,抿了抿嘴,嘴角微微上扬。

抬起双眸的一刻,眼中流露出温暖的光芒:“雷叶,雷战心。”

搭在项晓飞肩上的那双手微微颤抖,眼中有着不可抑制的闪烁。

郑飞抓住项晓飞的手臂,声音带着哽咽:“妈……”

在叶寸心和雷战也以为奇迹出现的那一刻,雷叶与雷战心嘟起了嘴巴,摇头晃脑:“项阿姨,你是在这看到的,作弊哦--”

两个人指向蛋糕,上面写着:雷叶,雷战心,生日快乐!

项晓飞微笑着,没有反驳,已是默认。

老炮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暗淡,轻抚着晓飞的肩膀,言语里带着疼惜:“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咳!”郑飞轻咳一声,冷面霜眉。

看到郑飞冰冷的面孔,雷叶与雷战心懊恼不已,她们最不希望小飞哥哥不开心,本是想开个玩笑,结果却弄巧成拙。

纵使雷战再宠溺自己的女儿,此刻也想一巴掌呼过去。

“生日快乐!”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与沉重时,项晓飞俯身,亲吻着雷叶与雷战心的脸颊,笑意盈盈。叶寸心看着女儿们因项晓飞的甜蜜的化解,重展笑容,眼中有了一丝温润。

她知道,她又忘记了……

人生就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没有开始的苦,就没有后来的甜。苦苦甜甜就像一部交响曲,汇成我们的一生。

项晓飞的日记本里,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她重复的事情,尽管她很快又会忘记,但是除开那十分钟的人生记忆,有一件事她永远不会忘记……

那便是……眼前这个人,是她最爱的丈夫……

夕阳余晖,血色黄昏,一对对金婚老人,相互搀扶蹒跚于小区公园角落,是一道无比亮丽的风景。读着彼此日渐浑浊的眼神,犹如推敲一部厚重人生巨著。

努力搜寻过往烟云,心动瞬间,不测时刻,重又浮现眼前,催出些许清泪。

叶寸心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她的手有些微凉,温暖而有力的触感覆盖了她的凉意。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抬望眼,看见美丽的夕阳,尽绽光芒。

阳光穿过薄纱,变得朦胧而迷离。在不经意间,夕阳无声的记录下二人的点滴,用它锋利的光,在天空镌刻下生命中曾经漏去的记忆,填补空白。

“姓名,军衔,单位。”

“报告,叶寸心,列兵,军区话务连。”

“叶寸心!山地极限越野!”

“虽然你整天死着一张脸,极让人讨厌,但是我从心底佩服你!”

“叶寸心,生日快乐!”

“谢谢!”

“叶寸心!你给我清醒一点!清醒一点!你听好了!你要是死在里面,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死都不会原谅你!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不会原谅你!你听到了吗?叶寸心!”

“我说雷神,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啊,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我喜欢雷神,我一直都喜欢雷神!”

“我不需要什么前途,看见她交出武器,戴上手铐的样子,我从未这样难受过。”

“雷神,我怕我真的不行……”

“你行的,没有人比你更行的--”

“你愿意一生一世照顾她吗?”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她的生命。”

“寸心……我爱你……”

曾经的过往,曾经的记忆,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点点滴滴,每一帧的画面,都深深印在脑海中。

他们的故事似乎结束了,但他们的爱情还在延续。

直到夕阳西下,两个人在夕阳的余晖里相视而笑,折射出幸福的模样……

“我想拉着你的手,就这么一直看夕阳……”

“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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