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各执一词

“李芸裳？不过尔尔，动不了赵仙月，除去她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飘了？年终岁尾怎么和上面交代？”

“任他们胡作非为就好和上面交差？”

“见习鬼差，这个名头她可还挂着呢。怎么也算半个自己鬼，掣肘她还是不成问题的。”

“远水解不了近火。想要制衡她还要凡人出手，只是那条蛇颇为难缠，他背后可是妖界。”

“太一法力被封大半无足轻重，但威信不减，亦有旱魃獬豸佐之，作文章只有……”

“不可！现在还不能和妖界撕破脸，刚送去使者就捅刀子，让上面怎么看我们？”

……

偌大的监控室里，工作人员一一回避，总经理和对面的人碰杯，“她怎么回事。”

“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怎么回来了。”当初是丛秦慕亲眼看着满身是血的她断气的，他甚至探过鼻息，早就没了呼吸。“她不可能活着。”

“那女的已经来找过我了，你也见过她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男子看了眼他微微发抖的手，抬手握住。“说不定是你判断失误呢 ，人体微弱的呼吸因为气流影响手抖的判断。”

“邺哥！我——”

“别慌。”男子松开他的手，“先看看再说，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我们能杀她第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你仔细和我说说来龙去脉。”

丛秦慕心中不安渐渐消散，“好……那次我去找她，看准时机催动蛊术，正巧她毒发，黑血怵目惊，靠着茶几喘息着，那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狠戾绝望的纯粹。然后我杀了她。”

“是伊臻劝我再补一刀以绝后患，于是我又一次施蛊。废了一双子母蛊令她永世不得超生，并对外宣称隐匿。”

“那尸体……？”

“没有尸体。子母蛊的厉害就在于可以连灵魂带肉体一同处理掉。一般被下过的人不会感到自己的死亡，人魂无法强制分离，唯一的方法就是一起毁掉。”丛秦慕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的黑点，“可惜了我那蛊，六年才培育出的一个啊。”

不经意抬头看到一个身影，“时凝？这里面还有她掺和？”可遇不可求的美貌难忘，即便她易过容。

“就是那个当下风头正盛的垆女时凝？名校出身给女星做助理，可是在贴吧微博各大网站炸开了锅。”男子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比较了解娱乐圈。

“以为是个小白兔，没想到是只狐狸精，扮猪吃老虎蛰伏在那女的身边。哼，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她在图什么。”丛秦慕冷笑一声，神色是专属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男子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你小心些，她可能比姒夭更可怕，虽有肉体但我感觉不到一丝人气，好像木偶一般。而且姒夭人气中带有不少我没见过的其他东西。”指向屏幕中的人，

“前两个我只是怀疑，但他绝对不是人，而且凌驾于人之上。”

……

“丛少您怎的从女人堆里出来了呢？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灯红酒绿不香了吗？”桓榷手动上茶，他向来独来独往，六年多连个助理都没找。听姒夭说身边多了个同吃同住的女人还颇为惊讶，无性恋找女人？有意思。

丛秦慕看着他动作，十指纤长莹白，倒像个艺术家，不像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幸存者。“桓少也认为我是那种人？”

桓榷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你让我以为的吗？一旦面具带时间长了，他的本来面目还有人在意吗？”他是为数不多看的这般透彻的。

丛秦慕吃瘪，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暗自咬牙，若不是家道中落，一个阴阳家何惧之有？“桓榷你的嘴还是一样的得理不饶人啊。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神女姒夭CP的事，时小姐后来居上还上了热搜，居高不下。”

“得不到理我饶过你了吗？而且小姒看上谁是他的自由。垆女又是个词作，有颜有才。”桓榷的嘴向来让人又爱又恨。

他见过姒夭，她口中时凝的简直全能。整个词库都不够描述她的，那语气眼神即便是他这个学长也少见——温柔至极。就好像，她们在一起了。桓榷记得一对被他劝和的情侣再次来找他致谢，提起对方时就是这个神色。

“你在自欺欺人，时凝目的绝对不单纯。”丛秦慕拇指抚上指尖盯着他。

桓榷轻笑，那是坦然的倨傲，是心安理得的轻描淡写，是阴阳桓氏嫡长子的风骨做派，“可你没证据。”

“总有一天——”

“丛少。你别仗着这会点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当初你联合伊臻下手的仇我还记着呢，再说邢颍，她上限不高捧红了难保不会掉下来，最后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桓榷语调发凉，拿起温度正好的茶润润喉。“小姒她敢回来就说明手中有足以让你倒台的把柄，你还去招惹她不是自投罗网吗？”

冒着得罪丛氏的风险替友人辩白，丛秦慕不明白为什么被称为圈内情商天花板的人会这么做。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能掐会算的人往往比微表情专家更危险，指尖交叠刹那便能轻而易举废了你所有伪装。这种人做侦探还有悬案吗？

“重回巅峰是复出，能不能站稳可难说。多少人想趁火打劫，桓少你的心思干净吗，还是说时凝其实是你的人呢？”时凝的真实来历除了公开的那些，他并没有查到其他的。不过一个蛊虫总不会背叛它的主人吧。

桓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则是将注意力转到窗外的天空，蓝色水晶球已经泛白，夜晚的星星也少了，一番小小感慨，“我要有那本事能让你发现？垆女有能力有地位，哪轮得到你酸？”他似乎认准了时凝。

“桓榷，我是在问你不是在求你。”丛秦慕多年娇生惯养，大少爷的脾气又上来了，“没有你我照样能查清一切！”

“是，有大商贾给丛少你撑腰你当然能，怕只怕他手伸不到圈里来，一张照片能让你体验什么叫万劫不复。”桓榷直视他，“你不走留下吃饭吗？”赶人赶的理直气壮。

不知何时站在二楼拐角处的尧诩飘下楼，作为灵体的他一身风衣更显飒沓飘逸。“你说你和他较什么劲，巫蛊对我造不成伤害。”

“对对对，您是上古神兽，这等雕虫小技自是入不了您老的法眼，只是您别忘了，那两位肉体凡胎经不起折腾。”桓榷这才有几分认真，望向他的表情严肃。

“不至于，姒夭是陛下他们合力从地府手中抢回来的躯体，念军本人又有钦原加持；小公主洞察敏锐，心生七窍。倘若连小打小闹都难以招架，那不辜负陛下重托吗？”尧诩不以为然。他不会料到，一个小打小闹几乎令他们全局崩溃。

桓榷不放心，“那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吧？当时你不在场，真论起功法汝珏连旱魃一击都接不下，帝姬又没死多久，他们两个战斗力不如一个巫竺！”

尧诩歪头等他说完，慢悠悠道，“不如巫竺有什么稀奇的，他们两个全盛时期平手概率还不小呢，你总这样外冷内热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所以放宽心，相信我也相信他们，好吧？”他柔声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