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不平

令狐冲自黑幕崖上下来，转念自己无处可去。信步在山下走走，一月之后，不觉到了华山脚下。心中浮现出当年思过崖上种种心情，如今物是人非，故地重游，令狐冲觉得世上哪里都一样，索性便在思过崖上定居。

明月当空，令狐冲一个人坐在山洞外看着月亮发呆。一阵风吹来，好像带来香火味。这华山之颠人迹罕至，怎么会有香火味？心中疑惑，寻着香味找去，树林中。一女子边拜祭，边哭。

这里怎么会有人？心中奇怪，眼前的女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四周环顾。

“谁在那里？”

这女子的声音差点惊得令狐冲说不出话。这声音令狐冲永远也不会忘记，“是我。”两个字脱口而出，那女子一回头便晕倒在地。

走进那女子，那声音的主人却不是印象中的模样。女子面前有一座新坟，坟只有牌却不见坟墓，看来是衣冠冢。伸手探了下女子的鼻息，女子呼出的气息以滚烫。烧得这么严重，如果不退热，会有性命之忧。“姑娘，姑娘。”

半天那姑娘才醒过来，看看令狐冲，好像有点害怕。

“姑娘，我不是坏人，姑娘刚刚发热晕倒，我怕这里有蛇虫出没才守着姑娘。”

“那多谢公子了。”银玲般的声音像极了岳灵姗，令狐冲刚一听便觉得恍如隔世，差点眼泪都落了下来。

“姑娘的病很严重，不如早些下山找大夫看看。”

“多谢公子关心，只是我是中了毒才发热，山下的郎中看不好的。”

“姑娘居住山中，所中之毒不过蛇虫鼠蚁，怎么会治不好？”

“我中的是嵩山派秘制毒药，没有他们的解药怕是治不好。”

“不知姑娘与嵩山派有何过节？”

“我们嵩山的女弟子，不过是他们拉拢武林个派的棋子，掌门人要我们嫁谁我们就得嫁谁，不嫁就会被他们投毒折麽。”

“嵩山派内竟有如此之事，姑娘莫怕，我带你去嵩山讨个公道。”听姑娘说着，令狐冲心中气愤。

“”此去嵩山路途遥远，再说这是嵩山派内之事，公子怕是无法插手。况且我私自下山，回去怕是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可姑娘的毒……”

“这毒不致人性命，只是每次发作如人被烤焦了一般，五年之后毒性就会慢慢消减，十年后就无大碍了。”

“姑娘如信得过在下，在下有一朋友或许可解此毒。”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这毒除了杀人名医怕是就只有嵩山掌门可解。”

“我带你去找平一指。”

“灵儿武功平平，即便找到了平大夫，也没办法替他杀人，就算有办法灵儿也不愿意杀人来换自己的性命。”

“你叫灵儿？”听到灵字，令狐冲不免又想起小师妹，心中感伤不在做声。

“公子，公子？”见令狐冲呆立在那里，灵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平一指现在已是医仙，杀人而救人的是事他已许久不做了。”安慰着眼前的灵儿，令狐冲提起平一指想起沁儿，心中更是难过。

带着灵儿往神医门赶去，一路上令狐冲也见灵儿练功，功力平平，剑法更是稀松平常，几次路遇歹人，如没有自己，怕是这灵儿姑娘很难脱身。怕灵儿受人欺负，路上教了她这嵩山剑法，灵儿也聪明，等到神医门，嵩山剑法已学得差不多了。

沁儿不喜欢看到我，心中正想着，沁儿已走到灵儿面前“令狐公子，中毒的就是这位姑娘？”

“在下在华山游荡，不巧遇见灵儿姑娘毒发晕倒，所以冒昧带她来神医门打扰。”

“令狐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打扰二字沁儿受不起。”边说边拉过灵儿仔细看，有切了切脉。沁儿嘴角一扬，脸上却在看不出情绪。

“沁儿姑娘，我的毒可有法破解？”灵儿只说了一句，沁儿就回头看了眼令狐冲。

沁儿不喜欢看到我，心中正想着，沁儿已走到灵儿面前“令狐公子，中毒的就是这位姑娘？”

“在下在华山游荡，不巧遇见灵儿姑娘毒发晕倒，所以冒昧带她来神医门打扰。”

“令狐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打扰二字沁儿受不起。”边说边拉过灵儿仔细看，有切了切脉。沁儿嘴角一扬，脸上却在看不出情绪。

“沁儿姑娘，我的毒可有法破解？”灵儿只说了一句，沁儿就回头看了眼令狐冲。

一瞬间，令狐冲从沁儿眼中看到了很凌厉的杀气。

“灵儿姑娘是令狐公子的红颜知己出不得半点闪失，这药方我还得请平大夫看一下。”说完沁儿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大厅。

“沁儿姑娘好像不喜欢我。”灵儿看看令狐冲，有点委屈。

“她只是不喜欢生人，慢慢就好了。等你在这里住上些时日，就会发现沁儿是个好姑娘。

正说着话，沁儿拉着平一指走进来。”平大夫你看这药方可还有用？”

“这方子药性温和，灵儿姑娘体质虚弱也可服用。只是这调养的时间就会长一点。”药方交到沁儿手里，平一指目光中带点赞许。

“无妨，我反正已是无家可归，在哪里多待这日子都无所谓。”

“那我陪你。”

“灵儿蒙公子相救才有今日，怎好再打扰公子？”

“没关系，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有令狐公子相陪灵儿三生有幸。”

“灵儿说笑了。”

“两位远道而来，不如在这里多住几日。”

“那就打扰了。”令狐冲和平一指寒暄了几句，沁儿也走过来。

“令狐公子客气了，我和平大夫平日里也没什么客人令狐公子光临寒舍，我们很高兴。”

沁儿的言语中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气场，说完站到平一指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平大夫，我先去抓药，你陪两位稍坐片刻。”

“药房里面阴冷，药味又重还是我去吧。”拉回沁儿，平一指走出门去。

三人坐在厅中，一时竟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灵儿开了腔，“平大夫连抓药都舍不得沁儿姑娘去，看得人好生羡慕。”

沁儿打量着灵儿，这姑娘与仪琳差不多年纪，说不上是绝色佳人，却也清丽脱俗。“灵儿姑娘说笑了，神医门距华山千里之遥，姑娘却面无倦色，想来一路之上令狐公子照顾得更是周详。”

沁儿姑娘一向温和怎么今日好像变了个人，觉得沁儿有些不对，令狐冲也没细想，只是客气了一句“说来惭愧，一路上都是灵儿在照顾我。”

“那令狐公子真是有福了。”说完沁儿又转回头看看灵儿，那姑娘竟然一脸通红低头轻笑。又是个多情女子，心中叹了口气。“两位远道而来，不如随他们先去休息片刻。”叫来仆人带走两人，沁儿看着两人走出去，手扶了扶额头。我究竟是怎么了？这灵儿姑娘从未谋面，为什么我总觉得她面目可憎？难道我在吃醋？可心里不早就决定不再让那个人影响自己的情绪了么？

为什么他越靠近，自己就越心慌？为什么见他身边有其他人，自己都会觉得不舒服？如果真的是自己在吃醋，为什么当年就能对盈盈与令狐冲的感情无动于终？当时那种只希望他幸福的心意，难道随着自己的心一起一去不回了么？

回到房间，令狐冲细想起今天沁儿的话，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个所以。一个人在房间中又闷，令狐冲刚想出去走走，门外有人送来一坛酒和几样小菜。

“这是我家主人特意吩咐令狐公子送的酒菜，您慢用。”

打开酒坛，上好的竹叶青，几样小菜也都是自己喜欢的。“这平大夫还真够意思”喝了口酒，又尝了口小菜，正是当日在冰湖畔，沁儿所做的五色五味鸡丝团。可今日味道怎么这么怪，尝尝各色的都是辣的，并且辛辣异常。所幸其他小菜都是偏甜，很快就解了辛辣。“这神医谷的厨娘厨艺不怎么样嘛，比沁儿姑娘做的差远了。”推走那盘鸡丝，令狐冲接着喝酒。

过了些日子，灵儿的毒也清得差不多了。担心她离开神医谷后照顾不了自己，一大早令狐冲又把灵儿拉出来练剑。

“嵩山剑法我已经背得差不多了。”还没太睡醒的灵儿提着剑，一点没有想挥动它的意思。

“你再练一遍，我教你新的剑法。”

“令狐大哥这样逼我练剑，是想丢下我，自己离开神医门。”

“没，没有。”虽然这样想过，担听灵儿说得委屈，令狐冲就像听到当年的小师妹找自己哭诉一样，心也软了下来。

“那你答应我，跟我一起离开神医门。”灵儿站在令狐冲对面讲着条件，难得令狐冲也不急不恼。

“好。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离开。先练剑吧。”

不情愿地提起剑，灵儿把前几日学的嵩山剑法又演练了一遍。

“这次好多了。”边说边拔出剑，刺向灵儿。

听到院中有兵刃相碰的声音，沁儿走出房间，正看到两人打在一处，尽管令狐冲处处相让，灵儿的剑法还是破绽百出。实在看不出这样练剑于剑术有什么举益处，沁儿随手折了根树枝，分开两人。

“令狐公子的剑术世上难得一见，今日沁儿也想来讨教一二。”

“请沁儿姑娘赐教。”

“不敢。”虽然这样说，沁儿还是挺树枝向令狐冲刺去。

当两人打斗在一起，令狐冲才发现沁儿的武功比起当日在思过崖已退步了不少。她到底不是东方姑娘，心中正想着，手下一走神，剑指在沁儿肩上，沁儿略向后退，剑尖划破了沁儿的外衣。脑中闪过灵鹫寺下相见的一幕，令狐冲松开手中的剑，想退一步。没想到就在剑要脱手的一刻被沁儿用树枝点中手上穴道，剑竟握在手中，无法扔掉。沁儿晃过身边，冲令狐冲笑了笑，“令狐公子，灵儿姑娘还在看着，你难道要弃剑而逃么？”

寻着沁儿的目光，一瞬间仿佛真的看到了当年东方的影子，正看着，背上中了一树枝，再回过身，步法已乱，又接连被沁儿用树枝点中了背上和腿上的几处穴道。

“沁儿姑娘剑法精湛，在下不及。”本以为沁儿武功退步，没想到沁儿的武功虽少了杀气，却更精准地可以控制对手。剑之所及不再注重杀伤，而是先阻断对手经脉，待对手真气运行已乱即可轻易取胜。这剑法比起独孤九剑，实在慈悲得多。

“令狐公子客气了。”扔掉树枝，转向灵儿。“灵儿姑娘近日可有发作？”

“已经大好了。”

“平大夫今日带着孩子拜祭先人，不巧灵儿的药也用得差不多了，不如灵儿姑娘跟我一起到山上走走，顺道采些药草？”

“山上有野兽出没，你们两人上山我不放心。”

“即使是令狐公子，想胜过我手中树枝也要费些周张，我们不会有事的。”说着拉走灵儿，带上篮子，走出门去。

看着两人离去，令狐冲才发现近来沁儿待自己不似以往在冰湖之畔，她好像很讨厌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救过她一命，怕是刚刚她会让自己输得很难看。可她为什么会讨厌自己呢？难道她有了东方的记忆，一直在怨恨自己？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有了东方的记忆，想来也会恨死自己，绝不会像今日只是比剑取胜。可如果她没有东方的记忆，以沁儿姑娘温婉善良，怎么会一再捉弄自己。想得头痛，令狐冲回房间打坐片刻，冲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