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成缓缓举起双手,假意示弱,实则是为了让烈如歌看到他身处险境。
烈如歌看到寒成的动作,意识到屋子里不只一个人,看来寒成是被控制住了。
耳后一阵凉风扑来,烈如歌耐心等到那只拳头到了自己耳边,她一侧身,拳头擦着她的耳朵划了过去,她伸出手拽住来人的胳膊,抬起腿顶在了这个人的肚子上。
只听闷哼一声,是个男人的声音,烈如歌趁机搂过男人的脖子,迅速拔枪顶在男人的头上,对着寒成站着的方向,低声问道:
烈如歌“可也是胡子?”(黑话,土匪。)
对方沉默一下,嗯了一声。
烈如歌又问。
烈如歌“阿妈是谁?”(黑话,师父是谁?)
对方没有接上,烈如歌破口大骂。
烈如歌“妈的,不是胡子,你装什么!现在咱们一同把人放了。”
寒成突然啊的一声低叫出来,烈如歌一着急,以为是对方把寒成打了,她气的抬腿又顶在男人的肚子上,男人疼的发出了呜咽声。
烈如歌“寒成,你没事吧?”
寒成“老大,没事,这厮刚才掐了我一把!”
烈如歌“喂!我现在数1,2,3……”
福康安“烈如歌?你是烈如歌……”
对方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
烈如歌微微皱眉,眼神茫然的看着寒成的方向。
烈如歌“你是谁?认识老子?”
男人收了枪,把寒成推向一边,向烈如歌走来,兴奋的喊道:
福康安“媳妇儿,是我啊!”
寒成本来要趁机反扑,听到这句媳妇儿,愣是生生扑歪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烈如歌一愣,这声音好熟悉啊!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烈如歌“你到底是谁?”
男人走到烈如歌跟前,语气哀怨。
福康安“这才几日没见,你个没良心的就不认识救命恩人了。”
烈如歌朝他看去,男人一身白衣,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特别扎眼。
男人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一吹,火折子发出了微弱的光,这点光线足够烈如歌看清了。
烈如歌“你是福康安!”
烈如歌惊讶的看着他。
福康安一挑眉,开心的笑了。
福康安“我就知道媳妇儿没把我忘了。”
烈如歌嘴角一抽。
烈如歌“叫我名字!”
福康安呵呵一笑。
福康安“好的,媳妇儿!”
寒成爬起来疑惑的看着他们,什么情况?老大啥时候成了别人媳妇儿了?这男人又是谁?他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
六子“咳咳咳……”
烈如歌手里的男人发出一声轻咳。
六子“少爷,烈姑娘,是不是把我放了,你们再聊天。”
烈如歌这才意识到手里拽着的男人,她低头看去,这不是那晚福康安身边的少年嘛!
她松开手,把枪收起来。
烈如歌“你们怎么在这?”
六子得到自由,直接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直喘气,肚子是真疼啊!这个女人下手可真狠。
寒成有些同情的看着六子疼的缩成一团,被老大打过的,没有十天半月的好不了。
福康安凑到烈如歌跟前,笑眯眯的看着她。
福康安“在等你们啊!”
烈如歌把他推开,指着他。
烈如歌“给我好好说话!”
福康安搬了把椅子让烈如歌坐下。
福康安“是真的在等你们,不过事先不知道是你要来,还以为是别的土匪。”
烈如歌一挑眉。
烈如歌“你知道我是土匪了?”
福康安神秘一笑。
福康安“有心自然知道!”
烈如歌“你跟这家什么关系?”
福康安“亲戚!”
寒成“呀!咱们这样会不会太离谱了,在别人家里堂而皇之的点着火折子,聊着天,万一被人家发现就遭了。”
寒成小声喊道。
福康安摆摆手,一脸安心的表情。
福康安“那个做饭的是你们的人吧?晚饭下的药足够让他们睡到明儿晌午了,他倒小心,连院子里的两只狗都没放过,这会儿都睡得死死的。”
烈如歌“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陈家的人?还有你为什么知道会有人来?”
福康安“媳妇儿问的,有问必答,我的人观察他一天了,发现他行事鬼祟,而且晚饭时他往锅里下了足足三包蒙汗药,我好奇,想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烈如歌冷笑一声。
烈如歌“不尽然吧!你既然好奇,大可以直接盯着他,为什么要躲进账房呢?”
福康安嘿嘿一笑。
福康安“我就知道瞒不过我媳妇儿,因为我也是来拿东西的。”
烈如歌嘴角一勾,嘲笑道:
烈如歌“拿?嗯!用这个字来代替偷,确实雅了不少。”
福康安“对,我就是和你一样,来账房偷东西的,谁料到刚进来,你们就来了。”
福康安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
烈如歌不解的看着他。
烈如歌“你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吗?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
福康安支着下巴,满心欢喜的瞧着烈如歌。
福康安“谁叫我从小就想劫富济贫呢!”
寒成“这可是你家亲戚。”
福康安不在乎的摇摇手。
福康安“正义面前,大义灭亲,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亲戚,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打算过来惩治他一下。”
烈如歌“没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说说都做了哪些劫富济贫的事了?”
烈如歌知道他没说实话。
福康安把椅子往她旁边挪近了些。
福康安“也没哪些,闲来无事做做好事而已!天津那晚,其实我也是刚刚从一家土财主家出来,刚回到酒店,你就闯进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烈如歌一顿,试探问道:
烈如歌“那家土财主是不是姓王?”
福康安点点头。
福康安“是啊!你怎么知道?”
烈如歌“呵呵……”
烈如歌咬牙切齿的笑了笑,又问道:
烈如歌“之前是不是还去了临县?”
福康安惊讶的看着她。
福康安“这你也知道?你说,你是不是跟踪我很久了?天津那晚,你是故意闯进我房间的吧?你是不是对我仰慕已久?”
烈如歌和寒成对视一眼,她站起来,手指捏的啪啪响,眼眸微眯,冷笑连连。
烈如歌“是啊!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她抬手就要打,福康安不明所以,连忙抱住头,喊道:
福康安“媳妇儿,你随便打,但是别打脸啊!”
烈如歌拧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
烈如歌“老子被你害得三番两次跑空,我还说呢!黑吃黑竟然吃到老子头上了,原来是你啊!今晚又被你领先了,说起来就来气,天津那晚我被那帮丘八追进酒店,那也是拜你所赐,这样说来,你救我也是应该的!”
她尤不解气的踹了几脚。
福康安疼的直咧嘴。
福康安“哎呀!媳妇儿,手轻点,疼!”
烈如歌咬牙。
烈如歌“疼就对了,不然老子怎么出气!”
寒成失笑的看着他们,不过他更好奇,老大和这个福康安到底有什么渊源?还有他们一直再说天津那晚,难道真被李岩说中了,天津那晚,老大果然是出事了。
福康安一只手揉耳朵,一只手揉屁股。
福康安“媳妇儿消消气,你想拿什么?咱家大门为你开着,你随时去拿,挑好的拿。”
烈如歌“拿你家的作甚!我只要这家的!”
福康安“这账房里什么都没有,我好像听我奶奶说过,这个老东西爱财如命,他的钱财应该都在他睡觉的屋子里。”
烈如歌敲着桌子。
烈如歌“又白来一趟!”
福康安“不白来,我打算明天多留一天,要不你陪我多待一天?等找到了都给你,如何?”
福康安陪着笑。
烈如歌斜睨他一眼。
烈如歌“这么好心?”
福康安一挑眉。
福康安“说话算话!”
烈如歌“你怎么跟他们说我的身份?一夜之间多出两个人来。”
烈如歌指了指一旁的寒成。
福康安看了寒成一眼。
福康安“好说,到时候你就看我怎么说吧!”
烈如歌“你觉得如何?”
烈如歌抬头看向寒成。
寒成“老大,你要是信得过他,我没意见!”
烈如歌“好吧!看你耍什么花样!”
折腾了一天,她也不想白折腾。
福康安嘴角轻扬,轻快的笑了。
福康安“媳妇儿……”
烈如歌“叫我名字!不然现在就走!”
烈如歌作势要走。
福康安“别别别,好好,我叫,就叫你小鸽子吧!”
烈如歌一皱眉。
烈如歌“什么破名字,你就不会好好叫吗?”
福康安“哎!媳……小歌儿,刚才你问我,阿妈是谁,那是你们的黑话吗?”
福康安一脸好奇的模样。
烈如歌点点头。
福康安“我如果是胡子,我应该怎么回答?”
寒成笑道:
寒成“福公子好奇心挺重啊!”
福康安“嘿嘿,一时好奇,你说下句是什么?”
寒成“他房上没瓦,非否非,否非否!意思就是,不到正堂,不能讲!”
寒成解释道。
福康安朝寒成一拱手。
福康安“哦!受教了!以后再碰到有人问我,我就直接告诉他们,我是苍云山烈如歌的人,看谁敢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