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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昏天暗地直睡得不知昼夜，恍惚脑子恍惚似是醒了，但身体却还是软的。迷蒙中感觉到脸颊埋在柔软的毛发里，舒服极了，便使劲儿在上面蹭了蹭脑袋，他舒服的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要睁眼，脖后突然传来了温热而潮湿的鼻息。

时间仿佛静止了，小白几乎忘了呼吸。一秒，两秒，三秒过后，他突然绷紧了身子，眉头皱起到简直能夹住一片叶子。

久睡初醒的双眼不能视物，他摸到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内衬，头巾早已不知去向，心烦意乱的想要用额头上的神目视物，在凌乱的刘海缝隙中，纷繁的万事万物、过去未来却一股脑的涌了进来，迷迷糊糊小白狠狠揉了揉仿佛被打了一拳似的脑袋，暴露在外的皮肤被微风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摸到身上似乎盖着些什么，小白立即慌慌张张的把自己裹成个球，然后真的像一颗球一样滚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边滚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些什么。

“素……素素……你……我……不……不行……！”

小白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企图恢复一些视力，可越揉视线越是模糊，他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口中还在断断续续的叨叨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那个极速奔来的人。

身后仿佛吹过了一阵风，黑色的烟逐渐飘飞消散，针扎似的脑袋突然被人按住了，触感冰凉。

“做噩梦了？”

低沉的声音中略带焦急，小白在听到第一个音节的瞬间便快速的用手捂住了自己仍旧不自觉地絮絮叨叨的嘴，脸唰的一下红了。

素水微凉的体温总是能让人很快冷静下来。

渐渐地，小白的双目恢复，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他看到了蜷成一团睡得直打鼾的狰，它的身子围着一团干草，干草上铺着素水的外衣，再一低头，素水的袍子在他身上裹着，严实合缝。

“梦到了何物，让你如此惊慌？”见小白许久没有说话，素水有些急了，递来一竹筒清水，又问道。

小白咕咚咕咚的灌下一肚子的凉水，遮遮掩掩的说了句：“我……我忘了。”

终于算是回了神，小白用力拍怕自己的脸蛋，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素水见他恢复了正常，也轻笑了一声，将手里提着的篮子放到了小白的面前，并排坐了下来。

素水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恍惚间小白还以为素水变成了别人，不再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尤乌遗孤，也不再是那个见血封喉的冷面杀手，这样的素水温暖、平凡，只是素水，只是个大男孩。

素水皱着眉头与他对视了很久，终于被小白直勾勾的盯得心里发了毛，眼珠转了转，见小白裹得严实，便解释道：

“你睡相太差，口水流到了身上。”

“……”

“你梦话说床太硬，扎人。”

“……”

“用老虎皮换来的饭菜，吃吧，热的。”

呼的一下，黑烟消散，素水消失在小白面前。

“啧啧，真是越发的可爱了。”小白收回目光，打开素水放下的篮子，里面是一只鸡，两碟小菜，两碗小红豆和两幅碗筷。

“嗯，菜色不错，值得表扬。”

素水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不远处的小瀑布飞流而下，溅起水花。冰凉的水滴时不时地打在他的身上脸上，素水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只穿着单衣在这山中的确有些冷，他掏出了怀中的装着奶树浆的水袋，静静的看着上面尤乌族的图腾，眼波流动。

“饭嘛，是两个人吃好过一个人吃，这景儿啊，也是两个人看好过一个人看的。”

白色的云气很快跟周围的水气融成一体，氤氲着在阳光下映出一弯彩虹。

小白嘴里很快便塞满了，满手油腻的递过来一只鸡腿，哼哼两声催促素水快些接过去。

素水又笑了，接过鸡腿，将手上的水袋也递了出去。

“试试，我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