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渐渐地呼吸乱了,终是软倒在陈玉楼怀中喘着粗气。
陈玉楼使劲收紧手臂,才不至于让女子滑下。
低头望向女子。
平素清冷的女子,此时红唇欲滴面泛桃花,端的是娇艳可人。
“寒儿。”陈玉楼柔声道:“待回了陈家堡,嫁我,可好?”
寒儿闻听此言,猛地抬头,望向陈玉楼,良久,方笑了起来。
“好。”
又一枚炮弹,砸了过来。
光罩却应声而裂。
寒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寒儿!”陈玉楼痛呼一声。
这场景似同记忆中某个场景再次吻合。一时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紧紧搂住女子,猛地回头:“卸岭众兄弟听令——”
“操家伙!”
原本清秀儒雅的长衫男子,此时双眸腥红,状似狂狮,直视对面的马振邦,似乎对面已然是个死人。
咬着牙,狠挤出一个字:“甩!”
卸岭众人发一声喊,对着对面兵丁冲了过去。
此番,寒儿消耗了马振邦带来的绝大部份弹药。再加之攒馆本就不大,卸岭人一时士气正旺,几个冲杀下,便已然杀到马振邦所在的攒馆外围。
马振邦一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忙拉队伍妄图组织有效反击。
陈玉楼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将寒儿用带子缚在自己背上,带着寒儿冲杀。
寒儿此番有些清明,强撑着自己,对陈玉楼道:“陈玉楼你听着,现下最有效的是用雁形阵反杀。”
陈玉楼一听便明白了。
现下自己人少,十万卸岭盗众此番绝大部份在山下修整。但攒馆打这么热闹,肯定已经得到了风声,正在赶来。
若按着平时一般乱冲,那只会被马振邦的人当了活靶子。但若按着雁形阵对冲,就能最大范围内保存己方实力,虽不至于冲散甚至是杀尽所有兵丁,但撑到支援到达仍不成问题。
当番瓶山倒斗,他的卸岭倾巢而出。瓶山上塞不下所有人,所以,他只带了两万先头。余下八万皆在下山妥贴之处。那是连罗老歪都不知道的。
当然,他不相信,以马振邦的实力,就算那八万人全给他找到,就算那八万人站着不动让他杀,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杀得尽的。
那可是八万个嗷嗷待战、杀人如麻的卸岭盗匪,不是八万只猴子——就算是八万颗瓜子,也能嗑他马振邦满嘴的燎泡!
陈玉楼的嘴角尤带着女子口中的血痕。此时勾起的嘴角更带着血腥与残忍。
对着卸岭人吹了个口哨。尔后,哨音忽变,从高亢尖锐变调为低沉悠婉。
卸岭众人立马会意,一个个从掩体后站出,用布条将手与刀柄相缠。
这些,才是嚣张蛮横的卸岭!这些,才是以众取势的卸岭!这些,才是血腥无畏的卸岭!
手起刀落见,鲜血横飞;手起刀落见,条条性命。
喷涌而出的血红色,染了半边天际;喷涌而出的血红色,染了大半瓶山;喷涌而出的血红色,染了卸岭人的眼。
就是对面那个人,杀了卸岭人过命的兄弟——杀了这几日倒斗所认的兄弟;杀了平素朝夕相处的兄弟——卸岭人一向恩怨分明,一向不知折服为何物。
莫说对面是枪弹,莫说对面是传闻中的“正规军”,便是之前的“仙子般的寒儿姑娘”,在误认为害了卸岭人性命之时,照样可以面不改色地以命相搏!
这,就是卸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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