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有些语无伦次，尴尬地直冲贺湛眨眼睛。

呈羡叹气：“这样啊！那……”话还没出口，贺湛搭上他肩膀，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快点吃饭吧！好饿啊！”呈羡红了脸：“是我招待不周。”

这天的晚餐，慕桓卿自认为尝到了人间难寻的至味。他不是追求口腹之欲的人，也尝过那些所谓的珍馐，却在很久之后仍然怀念竹园晚餐，那样的美味。

贺湛后来说明，为什么呈羡如此礼待他们。浅显的说，呈羡是小狐皆语的哥哥，皆语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是，有图谋不轨的人类捉了皆语，呈羡寡不敌众，万念俱灰地求助贺湛。他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是贺湛答应他会带皆语回来，并且让他每天傍晚在门口留灯候半个时辰。当贺湛和慕桓卿真的带着皆语出现在呈羡面前时，他觉得自己真是无以为报，只好竭尽所能地招待他们。

贺湛因此而叹气：“我说的收服皆语很困难，无非是说收服那些人的艰难。”慕桓卿突然想起来：“那你怎么对付那些人的？”贺湛眯眼，一挑眉：“你猜！”慕桓卿老老实实回复他：“猜不出。”贺湛又是叹了口气：“以阵法困住他们而已。”慕桓卿一惊：“那……”话没出口，贺湛一手搭上他肩膀，拍了拍，似有释怀：“毁掉他们的心智即可。”慕桓卿还想开口，贺湛快他一步离开了。此时，虽然他们已经在贺湛地盘上了，遇到的却是更棘手的事情。

却说在竹园留宿一夜后，慕桓卿等人都得到很好的休整，第二天清晨辞别再三挽留的呈羡和小皆语，由蘅音和贺湛交替驾车，往后县方向过去。即将行至后县云兴古寺时，正在驾车的蘅音突然拼命大叫一声“少爷小心！”，就被迫没了声音。说时迟，贺湛急忙掀开门帘查看情况时，马车已经失控，加速前冲，而蘅音已经不见了。慕桓卿大惊：“蘅音！”

贺湛瞬间跃了出去，先制住受惊的马儿，把马车停了下来，然后跳下车，绕车检查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马头处。他抚摸着马头安抚住马，见慕桓卿已经急得团团转，神色凝重地对慕桓卿道：“蘅音尚且安好，我却不能知道他现在的具体位置。”

慕桓卿心下稍定，终于站定问贺湛：“是妖？”贺湛没接话，只走近慕桓卿一步，左手一扬，持了张符，右手捏印抵住下唇，念起咒语，一扬手，符在半空中燃了起来。只见一模糊身影就着符火摇晃着，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然而愤恨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入慕桓卿的耳中：“狗官不仁！狗官不仁！我要报复！”

慕桓卿张嘴欲问影子，影子却像枯灯一样“噗”地消散了，他只好求助地看向贺湛，却在触及贺湛含了笑的眼眸时错开了眼神。贺湛没有追问他，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在手心里“啪啪”敲打两下，恍然大悟道：“啊！这样啊！”慕桓卿听到话扭过头看他，急切却又不解，想开口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