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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兵者诡道

香蜜:天帝的女人

得天帝允准,她可于省经阁阅览六界所有典籍。天帝并未对她戒备隐瞒,所有档案一律公开,许她随意调阅。大战在即,能获知各界民生兵力,诸位帝王尊主秉性喜好,谋臣将帅决策身世,过往战绩一览无遗,尤是六界疆域图最为重要。原来天帝早已通透。

这一整日她便对着满室疆域图则发怔,妖魔大战于她不过仅是初始,等待她的,乃是六界入承大统,万世升平之壮举。这一路要面对的,要攀爬跨越的,无人能知。眼下,她脑中是无数次的沙盘演绎。哪一处地势险要,该以何类兵种行军应对,如何取,如何予,怎么进,怎么退,得后该镇还是撤,败时应怎样止损转化。数个时辰,她眼前莫不是兵来将往,血腥一片,耳中亦只闻得兵戎厮杀之声。

从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六界寰宇,帝王之路概莫能外,不过循环反复,优胜劣汰。可怕吗?惋惜吗?并不。庸碌者,便该活在自己的梦中,何妨费时训诫?生,不值喜,死,何须悲!天下,本就属于能者。惟有仁慈无为之士方会垂怜关顾所谓众生,妄求平等。怎么可能?世间万物资源有限,自是强者据之,如现今的神仙魔三界。余者,只能依赖苦盼上界某日忽然生出的怜悯存活。多好笑!多可悲!她,若得大业,天下尽握手中时,又会是何模样?

省经阁大门轰然推开,上元仙子踏入殿中来。锦觅展袖拂落案上,所有卷籍须臾没去,仅余一幅魔界疆域图。她起身,拜:

小妖锦觅“见过上元仙子!”

邝露捧着一份茶点,递上来:

上元仙子邝露“听闻你今日一直耽在此处,应未进食,快来吃些。”

锦觅忙跪下,高举了双手去接:

小妖锦觅“小神该死,怎敢劳烦仙子!”

上元仙子邝露“哎,花神这是作甚!”

邝露探手来扶,

上元仙子邝露“花神折煞小仙了!”

锦觅就着她的手起身,笑着去看那一盘精致美好糕点。

小妖锦觅“这是天界的美食?是上元仙子亲手所做?”

邝露见她垂涎,将一只糕果整个塞入口中,呜呜做声,不由笑起:

上元仙子邝露“花神慢些,小心噎着。”

锦觅咽下半个,咕哝来道:

小妖锦觅“陛下好有口福,能日日尝得这样美味的佳肴!明日,我也做些花界的甜点与您分享,可好?”

邝露笑意有瞬间凝滞,垂首去看那案上宗卷:

上元仙子邝露“花神当真要做阵前先锋?”

锦觅坐在案沿,看着那些魔界疆域中河川峻谷,笑:

小妖锦觅“若非今日见得这幅图,我也不知原来天下竟有这么大,还有这番大好江山景致!”

邝露蹙眉,望住她:

上元仙子邝露“花神可知魔尊有近万年修为,她身经百战,六界少有匹敌。花神仅得千年,又只是霜花之体,凭何抵挡?”

锦觅凝眸她眉目间,这个人,是真心忧虑她安危,非为试探。当下,她卸下防备,柔声道:

小妖锦觅“从来日盛而亏,月盈即蚀。魔尊负累深重,不似妖界孑然无依,吾等毫无退路,方可放手一搏。再则,任我如何修为,此生是万无可能追上诸位前辈了。锦觅以为,修为学识并不妨碍我为族人求得安逸生息之心,只要我尽心尽力,纵使以身相殉,又有何惧?”

那紧锁的眉心轻轻舒展,邝露轻声道:

上元仙子邝露“当年陛下为与先魔尊一战,不惜以身吞穷奇。此些过往,想必花神早有耳闻。花神即便不怜惜自己,可也为陛下思虑些许?”

她心中隐忧,锦觅怎会不懂。胸腔内莫名滋味,叫她不知该以何种神情应对。故,她勉力微笑:

小妖锦觅“仙子放心,这是妖界之事,定不会牵连他处……”

未料,邝露却逼近了,俯下身与她道:

上元仙子邝露“花神说得轻巧,你明知此役波及六界,莫不尽受兵革之祸。花神可不怜惜自身,不去悯及万万计生灵,但汝在陛下处倾尽爱意,若当真战死沙场,陛下又该如何?”

锦觅愕然,她以为……又怎知会听得这样话语。有半饷,她自诩聪慧的神智竟不能让她镇定清醒去做答复。

上元仙子邝露“陛下因血灵子咒术,失了一半寿元。如今,寿元将至,幸得重见故人一面,短短时日得而复失,花神如何忍心?”

眼前人眸眶盈布血丝,有无力遮掩的哀苦。不可得,永无回应的情愫,这是她样板,叫她还怎敢涉足其中,去受这番剧痛?

小妖锦觅“上元仙子深爱陛下,可曾说予他知?”

邝露一怔,数千年,谁曾当面道破?泪,扑簌跌落。膝上无力,不得已,退了开去。

小妖锦觅“陛下不过记挂一个虚幻之人,若那人当真留滞他身侧,时日一长,深情应也消磨殆尽。我在人界近千年,从未见得情深隽永之爱侣。我爱陛下姿容睿智,却从未想过与他长相厮守。爱他,是我一己之私。陛下永无可能爱我,而我,虽非得道上仙,亦是堂堂妖界花神,何须做他人影子?”

她笑,冷冷淡淡,眼眶竟泛红,

小妖锦觅“仙子不必多虑。陛下不会倾注多少爱意于我,这六界,也不会因我而动荡。我只是一介卑微不起眼小妖,何如仙子所言重要?”

所以,两个如斯清醒可怜的女子,所议的,真是荒天下之大缪!

有仙侍入殿来,禀:“花神,陛下有召,请往七政殿。”

锦觅与邝露对视一眼,即时平复情绪,起身领旨:

小妖锦觅“诺!”

此刻的七政殿将帅济济一堂,连廉贞星君在内的北斗七星君俱被召回,正式商议魔妖两界战事部署。

破军星君禀道:

破军星君“陛下,属下探得昨日妖界尊上苏离入了冥界数刻。今日,于度朔山截得兵讯,酆都大帝欲与魔界结盟,将借魔尊十万阴兵。”

天帝“十万?”

天帝眉峰微扬,眸光暗敛。小妖怎会于这样紧要关头仍不知约束,激怒十殿阎君,令魔冥两界连横,于她有何好处?除非……

破军星君忧心忡忡:

破军星君“妖界为峻谷茂林沿海地域,疆域离散,族人凋零,如何攻守?届时,恐顾此失彼,穷于应付......”

廉贞星君泰阿“陛下,”

廉贞星君出列,躬身拱手道:

廉贞星君泰阿“臣于妖界数日,察知妖界并非如外界所知当真孱弱。妖界疆土虽分散,其中乃金城汤池,各俱阻截戮敌功能。臣民皆为聪灵骁勇之士,如风、水、鸟三族等,竟精于掠杀之术。尤是花族之内,一众娇弱花卉尽在人界,余存妖界者,实为乔灌木石之辈,每一者坚不可摧可挡千军……”

所以,命狐妖苏离为尊上,又是误以诱导之计。叫魔尊以为,妖界早已穷末,无人勘当大任。人帝偃人心计,委实深沉。那么,小妖求任前锋……

廉贞星君泰阿“臣以为,妖界潜藏数千年,此役,必可予魔冥两界痛击!”

廉贞扣拳而立,挺直了背脊,朗声道:

廉贞星君泰阿“陛下,臣下界数日,戒防攻克了然于胸,故自请帅印,愿携妖界子民共进退,与魔尊一决生死!”

少年热血,果不其然。

天帝“廉贞星君不周山一战成名,每每用兵奇险,是不世将才,本座便将妖界交托你手,汝莫负厚望!”

廉贞跪下叩谢圣恩,双手奉上,去接虎符。身后,仙侍正领一人前来。天帝扶起廉贞,与他道:

天帝“本座原授意破军星君率十万天兵襄助,却被花神一口回绝。且,她向本座求请,任阵前先锋。本座以为,花神熟知妖界境况,可为你臂膀。”

廉贞如何料得这般惊雷,面色巨变,回身去望来人。只见那娇柔身姿展袖盈盈下拜:

小妖锦觅“臣锦觅拜见陛下,众位星君!”

廉贞胸腔震荡,唇间尝得寒气,惊怔之下张口便要抗旨,可当望见那仰起的漠色媚容,已知徒劳。她心意坚定,早有决议,非他能逆转。

这转瞬之间,廉贞所有情致心绪,错愕惊骇乃至爱怜悲戚,莫不尽落天帝眼中。想不到,他竟对这小妖用情至此。回眸去看那人,她一双眼……唉!锦觅惟静静凝眸,因他关顾,那妍丽嘴角溢出笑意。他的心便随那微笑沉坠,稳稳落回原处。

连破军星君也来劝阻:

破军星君“陛下,沙场征战非同儿戏,花神何妨留滞后方,其熟知妖界境况,亦可为廉贞臂膀。”

天帝只看着锦觅,道:

天帝“花神,破军星君所言,你意下如何?”

锦觅便拱手下拜:

小妖锦觅“臣近千年与族人携手对抗魔界,每每进退,莫不同心同德,早有默契。不瞒陛下与诸位星君,此次妖魔之战吾等筹谋千年,只为争得应得权益。”言及此,她直起身,说下去:“陛下与廉贞星君去过妖界,必也知今日的妖界各处早失往年盛景,山林密布戈矛玄甲,沿海尽是暴怒奇涛骇浪。数千年来,吾等无数次演练将至的这场硬仗,愿置妖界疆域为修罗场,莫使战火蔓延他界。惟求此战之后,妖界可获六界尊崇,平等对待,于愿足矣。”

小妖谦卑,所言令人无以驳斥。但卑微的祈求,当真能得实现?天帝看着她,只觉与自己年少何其相似。一样一无所有,一样蒙遭苛待,一样蓄力待发。所幸,她与他不同,尚有一众忠心族人与她为伴。招手,命锦觅近前:

天帝“汝与诸位星君说说,你将如何布局,妖界族中有何境况可抵挡魔族大军?”

她上前去,行至墙沿,望住墙上悬挂的妖魔两界疆域图。略有踌躇,向天帝看去。他轻轻颔首:

天帝“此处皆是本座心腹,花神但说无妨。”

天界曲直昭然,为六界执法。她的那些阴谋诡计,血腥屠戮,怎能直言?纵使她来日真能大获全胜,怕也不容于天界。当下,她道:

小妖锦觅“魔尊自傲轻敌,知我任先锋,所携兵力微弱,必大喜过望,率兵直击。若为我再三截杀,定如赌徒,不肯认输。届时,魔界后方空虚,妖界分两翼夹击,斩断魔尊大军退路,绝其粮草,不出月余,应得大胜。”

兵者,诡道也。她所言,却不过是最普通之法。以她心计,非如此轻易。天帝道:

天帝“汝可知冥尊已应允魔界,愿借其十万阴兵?”

锦觅面不改色,毫不在乎:

小妖锦觅“冥尊不会令十万阴兵做魔尊的先行军,故,他们只会隔岸观火,待魔界惨败时,冥界出兵相助,方得魔尊人情。但那时魔界大势已去,十万阴兵必生离心,我何需忧虑?”

破军星君 “虽是如此,”

破军星君应觉她儿戏,忍不住道:

破军星君“花神如何抵挡魔尊数次重击?你既知手中兵力微弱,又如何支撑到诱其倾巢而出之时?”

锦觅回身去看他,道:

小妖锦觅“以小博大之法,看似兵行险招,不堪一击,但若以快打慢,速战速决,怎无胜算?”

不错!魔界大军负荷沉重,自然无力轻灵应变。只见她与廉贞星君微笑:

廉贞星君泰阿“听闻廉贞星君屡次以少胜多,兵法诡谲,小神久仰。不知星君可会原宥小神向陛下妄自求得麾下效劳之过?”

她如此说时,旁人便看着廉贞一对耳廓烧至通红。那廉贞尚不及答话,贪狼星君年幼机灵,抢先来道:“兄长求之不得,如何会怪你?”

诸星君闻言莫不揶揄调笑,破军星君却瞥见天帝阴沉了面色,急急呼喝:

破军星君“大敌当前,怎可胡诌?”

末了,与锦觅道:

破军星君“花神当真不求一兵一卒?”

锦觅略躬身答:

小妖锦觅“此乃妖界之事。战祸如可免去,得两全之法,当为上上。奈何。妖界能获陛下与天界支持,增添信心,已是最好。”

由始至终,她只争得廉贞星君一人为她而战。在众人看来,她于廉贞星君处所施情愫,怕也是真挚。而廉贞,亦对她所作决定全无异议。如此,这一仗倘真侥幸得胜,二人应好事近了。

天帝遣退众人,惟留下锦觅。待殿中清静,他方道:

天帝“适才,你不愿直言战术,现下,可与本座言明?”

若要争得天界支持,她必将所有全盘托出,让他们明白胜算几何。谁也不愿做亏本生意,尤其涉及六界生灵福祉。战争,是寰宇之内最残酷无情的游戏。她一再隐晦遮掩,天帝定不容于她。

双膝及地,她仰首凝望他:

小妖锦觅“陛下,觅儿与您说一段往事,可好?”

她面色忽凝重哀痛, 叫他不忍,探手去扶她:

天帝“觅儿,起来说话。”

可是,她执拗,轻轻摇头,莹亮液体如珠跌落。

小妖锦觅“陛下,待觅儿说完,您再决定是否原宥于我。”

当年那一个伤他至深,他又何曾有半分怨怼?这一个,不过可怜可惜的小妖,纵有过错,他自负可包容宽恕,何至于此!但她身子沉坠,并不愿起身。天帝叹,委身在她面前,为她拭去泪水:

天帝“觅儿,莫哭!”

她便极低声倾诉:

小妖锦觅“千年前我降生时,原只是一枚未成形冰珠,为师父藏在花界冻结了数千年的寒冰湖中。我日日沉睡,偶有清醒之期。一日,我在湖底听得外间有稚子嬉戏玩闹之声,心中好奇,不顾师父训诫,浮至冰下窥探……”

分明是愉悦欢乐之事,为何她仅是回顾也难抑通体颤栗?那段过往可是极可怖残忍?天帝振臂将她环入怀中,听她娓娓道来:

小妖锦觅“我并不知,原来六界各族修仙之法大不相同。冥者,只要坠入轮回,投身为人,广济福德,即可脱出地狱;人者,只要行气吐纳,化浊气于天地,一日脱去肮脏躯壳即可羽化成仙;唯独妖者,应是六界最卑微最艰辛。若要成仙,必先汲取日月精华,避过百年一次的天劫,一次次蜕化,五百年才修得人身,再以五百年潜心修行,逃过所有命数,方可飞升。”言及此,她轻轻太息,说下去:

小妖锦觅“当日我所见的,是妖界一众数百近千稚儿被人牵引,带至冰湖之上。他们与当年的我一般年纪,懵懂天真,嬉闹无忌。我从未见得这么多同伴,喜不自胜,急着想挣出冰面,去与他们玩耍。可冰湖为师父设下结界,非我能破.....”

怀中躯体惊瑟寒战,渐有哽咽,天帝不忍催促,只将她拥着。千年前......千年前的妖界,曾发生何事?他冥思苦想,电光火石间,他亦一怔,莫不是......

小妖锦觅 “原来,魔族要得道成仙,非靠一己之力,不必历劫受难,不需苦待岁月流逝,他们只需一法,便可获得仙位。”

锦觅低语,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小妖锦觅“稚童们被引入一个个事先凿好的冰窟,窟高没于顶,其人注水于内,谓曰让孩子们戏水嬉戏。水一入冰窟即冻结凝固,又不得立死......许多,被冻住肩颈,仅余头颅在外......”

呵!天帝轻叹:

天帝“觅儿,本座知道了。”

不,他不在当时当地,如何感同身受那番惨状?那些幼子嘶声裂肺的呼号啼哭声震憾山野,千年来在她脑颅中回荡,无休无止。但是,这样惨绝人寰之事,何苦再说下去,徒增他困扰?抹去满面泪水,她脱出他怀抱,柔声道:

小妖锦觅“陛下,非觅儿一意孤行,只是此乃妖界之事。我与族人早有盟誓,必靠一己之力复仇,决不牵连他界。若可以,连廉贞星君我也不愿他涉足其中。因只要有一个天界的人助我,魔尊定会纠缠陛下。”

他轻轻抚拭她面颊泪痕:

天帝“鎏英如何,本座何须烦忧?只是,觅儿,本座既有能力,助你速战速决又如何?”

她仍摇头:

小妖锦觅“若陛下助我,于六界看来,是陛下贪恋美色,罔顾生灵;于妖界,更是恃宠生娇,胜之不武。但若毫无胜算的妖界可大挫魔族威风,如那场狩猎。自此,六界之内,谁敢小觑,敢再轻易踏足妖界,欺侮我等?”

小妖心志坚韧,胆魄毅力不容轻视。天帝慨叹,站起身,道:

天帝“好!本座答允你。但廉贞星君已接虎符,此战由他助你,你不得再推辞。”

俯身谢恩,她却还有请求:

小妖锦觅“陛下,臣有一事请陛下准允。”

天帝 “你说。”

锦觅深深叩首:

小妖锦觅“此战,若妖界侥幸得胜,臣自会前来请罪。一切战术决策,全是臣一人所为,望陛下宽恕族人罪过,莫责罚延过于旁人。”

看来,她是要大开杀戒了!妖界忍辱数千年,借魔族开刀,接下来,便是冥界与人界。天界,逃得了吗?她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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