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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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到游戏中以来便总觉得冷。暗沉沉天色失重缺氧欲要着陆，撕裂星光和玫瑰雾霭色的金碧辉煌，渲染得浓墨重彩，像几个世纪之前的印象派画作。

winter倚在树干上看腐草中乱纷纷飞着萤火虫，冷光映她惨白面容瘆人得慌。冰冷的树液滴在她手背上，和小虫在耳边皮肤上经过的细微感觉，这个狂乱的游戏世界当真栩栩如生。

“很漂亮吧？”

身后似笑非笑的清凌凌声线，是陌生的。想得见身后那张脸会带着怎样的神态笑意又不达眼底，再怎么摆出散漫模样也掩盖不住防备。winter好半晌才略略放松躯体慢慢转头去看对方，心里先把对方意图揣测个七七八八。

winter漂亮，但无用。

长相清冷的美人不理会她过分中肯的评价，猫样的瞳孔中倒映上点点荧光，脸上表情说不清是欣赏怅惘还是怎样，winter懒得去猜。伸手触到身边树干指节盘虬，扣了块树皮在手里。美人却不理会，微眯着眼慵懒得很，更像在嘲笑她的戒备。

“我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知道唯独害怕什么吗？”

“萤火虫？”

女人诧异看她一眼，对于她答案好半晌微微点头。是，她只害怕萤火虫。每当漆黑的夜里没有星星时只看到这些脆弱的生命从幽蓝色的鬼火旁闪现，一明一灭，冷光源仿佛恶性的肿瘤一样悬在身上撕扯它们痛苦地下坠，像这里每一个被扼住呼吸道徒劳挣扎又无功的，玩家。

她从来觉得，所谓的“玩家”，本人才更是被玩弄的对象。

“初次见面，我叫路琛。”

“winter。”

路琛人人都在等着杀你，你倒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萤火虫。

winter人人都想杀我，你倒还心宽地愿意在这里跟我多聊两句。

她反唇相讥，鹦鹉学舌一样以对方口吻予以回击。平静对视须臾后路琛终于收起试探心理细细打量这个活在传说中的人。破碎的光线叫人什么都看不清楚，打在她脸上却无神色。那双过分漂亮的眼里映上路琛面孔，瞳中不见情绪，有种让人无处可躲揣测不得的漆黑。

皱眉思考片刻后路琛终于想起自己好奇的问题，不经意样问一句商徵因去哪儿了。而winter甚至懒得搪塞她，像锈钝机器一样慢悠悠抬起手腕，路琛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便见不远处闪着星星点点光的萤火虫熄灭——是winter方才手里的树皮。

winter怎么，你也暗恋她？

路琛好奇心而已。她死不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在黑暗中将视线落在底端，见winter攥紧了尖锐的枝节，星星点点的伤口嵌进碎木头划烂皮肉，淡淡萦绕的血腥味容易给人无形的压力，路琛却不为所动，也没有看winter在白得冷峭的脸。声音在夜晚的微漠中有些发寒。

路琛尹净汉让我来帮你毁掉游戏。

在对方有如白开水般寡淡的眼神得以浸透她全身之前她伸手给winter，见对方过分单薄的肩胛骨微微舒张，仿佛领会到什么，只待她自我介绍将之前疏漏的消息说得更具体些许。

路琛在你和S.coups之前的三届卫冕赢家，路琛。

winter哦。

winter漠不关心，无视对方的示好眼神也没落在她脸上，全然不管路琛讽刺性笑意是否一成不变。

winter让我来大胆地猜一猜。他第一个找的那个帮助他实现他宏伟目标的人，是你吗？

她虽话中询问语气却笃定。出乎她意料的是路琛微顿，而后摇头。

路琛在你之前，他没有找过任何人。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的，非你不行，winter。

这话中意味倒着实耐人寻味得很。看钟杳杳和乔屿的模样大抵她们知道的不比她多到哪里去，沈凭素来玩世不恭模样，而她连找都找不到尹净汉更遑论他素来对这一切讳莫如深。对真相再怎么漠不关心毕竟讨厌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盯着她不动声色。两个彼此试探。

winter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琛等你死了再说吧。

她语气轻快，像是对她话中有多么无礼全然不觉。winter默默看她半晌，大概品得到她话中玄机从而发现些端倪。思来想去到底不屑于去迂回曲折挑好听的说法。

“尹净汉是想要我死，还是想要我替商徵因死？”

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一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动摇。winter更确信自己的想法，细微嘲讽浮现在眼角中不动声色，她真是越来越看不起尹净汉的自以为是。他莫非真的以为，她若是死了，商徵因会独活么。

而winter和路琛都所未察觉的地方立了个影子。在那周围黑夜扯着凝重空气痛苦地下坠，而那个人如同毫无感官，好半晌，在夜幕中勾起个鬼气森森的笑容来。

“winter，你到底还是将死在这里。”

转身欲走时却料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夜色更深的地方原来匿着比她更老神在在的人，或许比她一动不动得要更久。他慢慢走出来手中物件似乎是金属材质，尖锐得厉害，在若有若无地反光。冷得让人霎时心寒。他们彼此欣赏对方变样的脸色，夜星下沉，得以将两张面庞彻底暴露在彼此眼底。

“沈凭，你身为游戏管理员一般情况下可是不被允许改变玩家命运进程。”

嗤笑中几乎要溢出来的不屑。扭曲空气撕裂黑色浸染上寒意。那张脸仍像不谙世事的少年，眼角以下小小的泪痣如同沉进海面的巨石，压着波涛汹涌，不安定得厉害。将沉默撕裂冰山一角。

“那么你在所有人面前装一无所知小白花的形象就够光彩吗，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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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实力阐述什么叫全 员 恶 人

yy.完结倒计时-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