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们了!”
哪里轮得到徐尚和朱大海多言,马修戏都看累了,声未消散人已经动了起来,不理会徐尚的情绪,一个跃步避开马贼的砍刀,回身一脚踹出,“咔嚓”踢碎了对方小腿骨。
不理对方惨叫,一击而中后马修立刻闪到一旁,果然一瞬后,数把刀剑刺在原地。
马修嗤之以鼻,还待动作,突然背后风声传来,竟是那刀疤徐尚已然杀到,马修下盘还没立稳只得迎上,好在双方都是拳脚功夫。
“来的好!”马修奋力一吼,与他缠打在一块儿。如此一来,周围的马贼却也不敢冒然出手,唯恐伤及徐尚。徐尚是什么身手?徐家三兄弟自然不是音山五虎能比的,周身罡气如铁衫,马修想凭肉身战胜他显然很难。
随着朱大海的加入,以一敌二的马修体力逐渐不支,对方一个使拳一个用斧,均是体魄过人的硬功练家子。
马修侧翻躲开对方的围攻,拉开弓步一掌打在朱大海肚子上,然而不等马修放松,另一人杀招已到,厚实的朴刀劈在自己腿上。
腿上巨痛传来,他跌落在地。
“卑鄙!”马修咬牙切齿的道,他没想到徐尚如此厚颜无耻,误以为他是硬功流,谁知竟然使刀。
“跟那个老东西学的!”徐尚甩甩刀上的血滴,舔着嘴角道,“你以为一刀,就够还我二哥的命了吗?不,我会让你一点点还回来!”
马修撕开衣服迅捷的包裹在右腿上,做出最简单有效的处理。他自嘲一笑,跟刀口舔血的人就不应该讲公平,他蹲下的身子重新站直。
徐尚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突然觉得面前的马修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揉揉眼睛。
“既然你们那么惦念我,我也不好让你们失望才是呢。”马修的嗓音透着低沉,却把众人震的心慌。
当太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的时候,地面铺了一层暖色,马修单薄的袖袍无风自动,空气被积压在一处,他仿佛被打上一道光,周身模糊一片。
某一刻,坠落的雪花骤然停滞,雪原上的飓风消失了,所马贼背上的剑鞘嗡鸣作响,如同受到某种召唤,颤动的剑身发出清脆的共鸣。
一股骇人的气势在空地间酝酿攀升,无数地缝自马修脚下滋生。
某一刻,他的气势陡然增顶,翻飞的雪花也难落近前,只见他抬头望天,声嘶力竭道:
“剑来!”
“噌”一声,有剑离鞘。
刹那间,所有的剑飞上半空。
晃眼的剑群交相辉映,剑身折射间,凛冽的寒光映射在众人心头。
伴随一声清脆的剑鸣,车厢内静放的鹧鸪天破窗而出,半空中剑鞘脱离,赫然悬于马修身前。
鹧鸪天一出,周围大小悬浮的利剑无不骤然一降,连绵的共鸣顿时削弱。
马修审视着剑身,同剑鞘皆漆黑如墨,唯剑柄如云白,剑身上清光冷涟,泛着乌青飞纹,血槽空悬。
将剑握于手中,只觉有轻颤传来,似要脱手而出一般。这一刻他一扫颓势,体内磅礴的剑海在奔腾,他手腕发力,挽起剑花猛然飘出。
只见透体的剑意如气龙,肆虐而出之际,一群不够看的马贼顿时如遭重击。
“承意境!”
徐超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里充满难以置信,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竟然突破了守一瓶颈。
以气御剑,十步可杀人。
这是多少习武之人一辈子都难以踏入的境界,如今,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子做到了…
徐超的内心仿佛被洪水洗刷过,一切念头都没了。他早该想到,如果马修当真只是守一境,音山五虎也不会惨败。
朱大海脸色惨白,心中吓的不行,回想到自己先前还一个人跑去客栈抓人家……心里顿时跟碰上鬼一样发毛。
但如果后悔有用的话,这世间人口得多出几翻?正当此时,马修已是虎入羊群,“落!”
空中的剑群自带灵识,须臾间如坠石砸落而下,十余条人命霎时了结。不等对方惊骇,他已随着涤荡的剑气直接冲出,虎入羊群的态势无懈可击,徐尚杀来的刀迹被他挑开,转身间一刺、一提,又是两个马贼倒在地上。
一时间马修佛挡杀佛,四五十号人的围杀硬是被他玩成了一马平川。徐超三人知道覆水已经难收,对视了一眼不再犹豫,径直朝马修杀去,眼看自己的手下快被屠戮待尽,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马修根本不会给他们逃的机会。
龚祥站在外围,公子让他不要动,他便只好替他掠阵。他也想知道,公子现在的实力,这是前者步入承意境后第一次用剑。
黄昏将尽,视线变得很低,只有刀剑相交的击打声不绝于耳。马修并不狂妄,无论是起初的拒不用剑还是现在独自对敌,主要还是他想摸摸自己的底细,也好应对今后的百城大比。
徐超和徐尚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起初徐贤的死还能让他们横生怒意,可现在却越打越心凉,双方实力差距犹如鸿沟,每一次照面他的手臂都震的生疼,若不是他们占了人数优势,只怕会败的更快。
马修脚下隐隐吃痛,他得速战速决。虽然躲开了朱大海的板斧,可携杂而来的劲气依然直冲面门,马修安奈下翻涌的气血,一个下腰陡然刺上朱大海腹中,后者顿时连连后退,拿手狂捂着肚子。
刚清掉一个,转瞬间徐超二人已经杀到,磅礴的波动令马修心中一凛,剑身一背挡下了身后的攻势,谁知此招不简单,势大力沉的劲气透过剑背拍在自己身上,顿时让他一个趔趄,跌出好几步。
腰间的长箫被折断在地,马修吐出一口鲜血,才发现众多的尸体已经被掩上一层薄霜,地面结成一片片暗红的冰渣。
龚祥并不担心,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在一旁袖手旁观了,甚至他连双刀都插回了刀鞘。此时如果他在近处,定会发现马修的手掌如同鱼肉一般白,可御剑之间五指依然灵活。
场中的徐尚找准了机会,瞬间砍向马修,被格挡后居然还有后手,只可惜后续乏力,徒有刀势却无威力,被躲过的马修欺近身前,手中刀立刻失了优势,生生被刺成了兔子洞。
“三弟!”徐超悲吼一声,面无血色,“都给我上!今天必与你不死不休!”
昔日他们三兄弟闯荡怒江两岸,祸福与共、唇齿相依,好不容易打拼下一大帮弟兄,可现在只剩他一人,叫他怎能不悲哀,心中的惧意荡然无存,只想早早将身前少年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