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齐国公府,两人拜见了公公和婆母,就谁也不理谁,各回各的院子去了。
赵衿染金珠啊,帮我查一个人,做得到吗?
赵衿染翘着二郎腿,喝着金珠给泡的蜂蜜水,道。
金珠县主想查谁?
金珠得先掂量掂量这人她有没有能力查。
赵衿染就是叫沈容止的公子。
银珠不是吧,郡主,您连沈公子都没听说呀?
赵衿染摇头。
金珠银珠!
金珠觉得银珠的样子太过夸张,又冒犯,虽然郡主跟她们这两天相处并没有展现出残暴的那一面,但难保她什么时候就生气了,就呵斥了银珠一声。
赵衿染没事儿,我真不知道,你让她说吧。
银珠是,郡主。这沈公子啊,就是一个会占卜八卦术的奇人,连在文学上都颇有造诣,洒脱不羁,连官家都称赞他有魏晋遗风呢,虽然银珠不明白什么是魏晋遗风……
赵衿染那你可知他今天为何跟着我?
银珠不知……我们两人都并非郡主的家生婢女……
赵衿染叹了口气。
赵衿染好吧。
想必原主和沈公子约会的时候都很隐蔽,因此没被别人知道过,甚至连原主爹娘都不知道。
离正午还有些时候,赵衿染和金珠银珠三人一起准备小宴——其实小宴很好准备,只不过需要想想菜单之类的,再通报场地的主人——她公婆两人就是了。
赵衿染得到两人被转述回来的一通骂,也没放在心上。
比较特别的是捶丸比赛和比赛的彩头,金珠银珠决定不了,于是赵衿染打算带着她们两人一道出门去置办一应东西。
县主要出门,那排场叫一个大,金珠银珠要为她准备她嫁妆里那辆甚为隆重华贵的马车,被她拒绝,转而乘了府中下人出府办事时才会坐的马车;金珠银珠要为她戴上各种繁复头面,也被她拒绝,而是作男子打扮,甚至裹了胸。
裹胸的时候赵衿染看着镜子,不由地感叹原主实乃一个胸大腰细的大美人是也,可惜这里是大宋啊,世人并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穿不逢时赵衿染已经说倦了。
她轻车简从地出门,倒是让金珠银珠对她的看法更颠覆了一分。
银珠姐姐,就跟你说了,县主其实也没那么坏啦。
金珠你忘了荣飞燕那件事么?
银珠……
当然,已经大跨步走出自己院子的赵衿染并未听到她们俩小小的讨论。
荣飞燕那件事,谁都忘不了,她死的那天晚上连御林军都出动了,然而徒劳无功,全京城的百姓都猜测是邕王是始作俑者,只是没人敢光明正大地议论罢了。
也作男子打扮的金珠银珠走出去,不显山不露水地跟上不知情的赵衿染。
赵衿染特意画粗了眉毛,点了些许青色胡茬,看起来很像矜贵的世家小公子那么回事儿,路上也有大姑娘小媳妇儿朝她看。
而这也是她完全快乐的时刻,终于可以毫无包袱地做一列小火车,逛吃逛吃了!
她手里捧了许多小吃后才想起来办正事,于是来到马贩子处买马。
她忍着肉痛花重金订了一匹给明兰的千里马和几匹给别人用的良马,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赵衿染金珠儿,国公府里有马棚吗?
金珠这,倒是并未听说,只是老公爷以前在野时也并不是武将。
赵衿染:……好嘛,又要花钱盖个马棚。
不过想想花钱找外面的人又要被骂,赵衿染决定自己去牙行挑些得用的人。
挑完人,她又去了卖蹴鞠用具的铺子,给明兰挑了一套最顶配的用具,然后剩下的就买一些还不错的就完事儿。
花完钱,赵衿染居然觉得心情更好了,哼着歌儿和金珠银珠去樊楼吃午饭。
远远才到樊楼门口,赵衿染就看到那辆很眼熟的马车,再看看马车旁的小厮也是同样眼熟——好家伙,小公爷也在这里吃饭?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赵衿染想跑路,又想到自己是男装打扮,再转念想小公爷可能在二楼厢房,也就毫无惧色地踏进樊楼……后门,绕开了小厮。
赵衿染在楼下大堂环视一圈,果然没看到小公爷,松一口气,撩起衣摆就坐在大堂靠窗的位子上。
金珠银珠对视一眼。
赵衿染看啥呢,坐呀!我一个人吃席,让你们看着饿着,多不好意思!
两人受宠若惊地坐下来。
赵衿染其实想叫她们好歹挡住自己一点,以便小公爷下来也多少不会注意到她。
可惜,事与愿违啊。
赵衿染忍着嘴里水泡的疼,正啃着水晶蹄膀啃得忘我,楼上一阵喧闹,接着她就被浑身酒气的一人扑了满怀,满是油渍的嘴都擦在那人的胸口。
齐元若抱……歉。
赵衿染……
赵衿染抬起头,望向双眼迷离、眼角微红的小公爷,悲愤道:
赵衿染齐元若!你赔我的水晶蹄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