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段落之一
相同的景致,不同的人,北海残峰之上,一道狂霸身影稳然伫立,非关情义,而是引爆战火的灾端。远处飞来一抹水浪蓝影,靖沧浪挟带一袭极端怒恨之气,飞越踏浪而行,纵身跃上峰顶,怒视端木燹龙,横眉凛目。
“悬壶子在何处?”(靖沧浪)
“交出吾所指定之物,你就能见到他。”(端木燹龙)
“你以为吾会相信你的话吗?”
“谈判破裂,结果悲惨。”
“对,吾与你之间,只有这种结果。”
“哈哈……同感……”
难解的仇恨,极端的交锋,北海残峰怒掀战端,冰炎腾北海,绵延数百年的仇恨,不愿意再次失去挚友,靖沧浪怒震北海残峰,鲲尘千古誓杀端木燹龙。
“喝——”
“呀——”
双掌对招,气劲激撞,不相伯仲,端木燹龙言辞挑衅。
“哼!你不想救悬壶子了吗?”
“你之言辞,无从可信,悬壶子若死,吾会让你陪葬,再向他请罪。”
靖沧浪不与多言,掌气狠劲,袖带飞扬,端木燹龙一把扯住飞扬的袖带,两人近身拆招,气劲激烈对冲。
“喝——”
“呀——”
怒云遮眼,愤火燃心,靖沧浪抱定除恶之意,任何言语皆是多余,唯有锋刃判生死。
“哼……”
端木燹龙气势狂霸,焚业邪龙斩力撼洗墨鲲锋,金铁鸣响裂苍穹。
“损风诀!呀!”
“冷•波澜!”
瞬间运招,再行交迸,烈焰惊冲浪击,沧涛再入蒸腾。
“选择此地动武!你绝无生路!呀!”
凭借北海地利,靖沧浪力提元功,毫无保留,刹时涛劲溯九重,准备一举铲除眼前仇敌。
“生路……哈哈哈哈……”
号雨鲸脉走势狂霸,身处劣势,端木燹龙大声狂笑,怒声一扬,周身焰流汇聚,却见鲸脉贯地腾动,炽炎裂石,剧烈震荡,似是另有一股雄力呼应,整个北海残峰开始出现惊人变化。
“嗯……怎么会……”
邪焰飞窜,靖沧浪心下一惊,随即身陷烈焰焚火之中,端木燹龙手撑邪兵,笑意冷凛。
“惊异吗,焦火咒雕既然毁去,海面之下的洞穴,对你而言,应该毫无意义了。”
“你……做了什么……”
“不过就是在地底埋下吾之部分元功,改变此地环境罢了,怎么样,认输吧,现在又是谁断绝生路,靖沧浪,一剑之仇,吾要百倍讨回。”
“你——”
“呀——”
端木燹龙一声沉喝,提升元功之力,情势反转,北海残峰遭到焚如要术摧残,火舌爆窜,隔绝大量水气,靖沧浪顿时失去地利优势,身陷险恶之境,唯有险中觅生机。
“天真……喝……”
怒极攻心,靖沧浪猛提真元,凛寒冰峰拔地擎霄,想要强行突破焦热罗网。
“冻•滂沱!”
鲸脉震地,刹时再起焚焰,连环算计,岂容关键失利,端木燹龙扬声沉喝,已臻癫狂,竟然惊现玉石俱焚之势。
“找死……呀……”
危急之刻,天外飞来金芒长戟,挡下焚业邪龙斩的狂暴怒气,同时另一边,剑光飞驰而来,一剑裂破苍穹暗夜,沛然道气直冲僵持战局,运化两仪,转消冰炎双气。
“嗯,金翼长戟,是君辰,不过还有谁来插手。”
端木燹龙惊疑回神之时,却见夜空之中,一道伟岸身影轻踏祥瑞之云,染布一片道霞,仙风飘逸,降现不凡英姿。
“师良师,法正法,昂首乾坤三光定;论异论,辩雄辩,无愧天地一苍生。”
一袭黑袍绿纱,掌托翡翠金蟾,双眼犹如蟾蜍之目,红绿相间,异于常人,来人刚一落地,利剑立即化为铜钱,收入金蟾口中。
“嗯……金翼长戟……是他……”
正在道者惊讶之时,倏然金光乍现,端木燹龙身后缓步走来一道清秀身影,轩辕君辰走上前来,凛然直视,靖沧浪更是惊愕万分。
“是你……”
“在下轩辕君辰,一面之缘,想不到凌主记忆力这么好,过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吾。”
“吾不会忘记……当年那一剑……”
“吾知晓,你是无心之失,不过现在不是叙旧或者厘清事情的时候,如何,这般情势,双方还要再战吗。”
目光偏移,轩辕君辰看向掌托金蟾的道者,眼神凌厉,似乎对来者存有一丝质疑,更有不同寻常的敌意。
“哼……退走……”
道者冷言一声,立即带走靖沧浪,端木燹龙收起号雨鲸脉,怒掌锤地。
“哼,靖沧浪,让你逃过这一劫,可恨。”
君辰走到端木燹龙身边,单手轻轻按上他的肩膀,淡淡地轻声一叹。
“唉,吾说端木,你呀你,事情已经过了数百年,当初吾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你又何苦如此紧抓不放。”
端木燹龙拉过君辰的手,慢慢起身来,伸手将君辰揽入怀中,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触君辰脸侧那一道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狰狞伤痕,最后手掌按在心口之处。
“不可能,你可知晓,那一剑,吾何其心痛,何等心碎,任何伤害你之人,吾绝不放过。”
“唉,当初伤吾之人早已被你赶尽杀绝了,时过境迁,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不可以……还有靖沧浪……”
“吾说过,那一剑是误伤,靖沧浪只是代罪羔羊,背后阴谋暗算者,才是真正的凶手,至于靖沧浪的朋友,他们都是无辜的。”
“圣魔不两立,现在已经不是私仇,而是圣魔之战,吾身为魔族战将,忠于魔族,服膺魔主。”
“吾当然明白你之立场,不过极端行事,未必有效,更会沾染无尽仇恨,你昔日为吾已经身陷仇恨漩涡,甚至重创冰封保命,如今新仇旧恨,纠葛难解,并非是吾所愿,吾不希望你有事。”
“不必再说了,如今吾已经无路可退,再说这也不是由吾决定,不过你不一样,你不必牵涉战局,吾自己的事情,吾可以自己应付。”
“端木燹龙,你当吾是你什么人,你为了吾走到今天这步,吾又岂能置身事外,当初你求婚之时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你说,吾是你之唯一,你会一直在吾身边,现在你要丢下吾一个人吗。”
“君辰……吾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既然你为吾沾染恩怨情仇,你说过,你身为魔族战将,唯有一战到底,那么吾身为六瑞变数之一,吾也要披上战甲,踏入这场战局,这份累积数百年的仇恨,吾轩辕君辰绝对不可能让你端木燹龙独自一人去面对。”
“你……吾不允许……”
“抗议无效,不用多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带吾去见悬壶子。”
君辰话音一落,脚尖一勾,金翼长戟转势一收,置于身后,径直前行。
“端木……你自己跟上来吧……”
“嗯,数百年了,你的脾气还是一样,真是一点都没改。”
“哈,彼此彼此,你也是一样啊,不过你不就是喜欢吾这一点嘛。”
“真是不知道,你究竟是自负,还是自傲。”
“端木……那叫自信……”
“吾看……你根本就是不知死活……”
“耶,不要这么夸吾嘛,吾会不好意思啦。”
“哼……得意……”
“端木……橙儿呢……”
“临时有变……吾让她前往修罗鬼阙了……”
“什么……你竟然让她一个人去……”
“橙儿不是弱者,连这点小事都不能独立,岂配做吾端木燹龙之女。”
“你你你,哪有你这样带女儿的,从小带她出去拼打,那也就算了,现在再这样下去,女儿就嫁不出去了。”
“无妨,魔族女子想来不拘小节,可以招赘……”
“你,罢了,此事回头再说……”
“君辰,不准隐瞒,你之伤势都痊愈了吗……”
“嗯,好了,什么伤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