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遇老妪

第一天的守城战，花语嫣看了全程，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想办法让战争结束，自己趁早拿钱回血樱楼享受生活去，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座炼狱，是人间的修罗场，是一座绞肉机，她从未见过那么多的死人，也从未见过那般惨烈的景象，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正巧，高先之请她陪自己去潼关里走一走。

两人骑着壮硕的骏马，一起走在残破的小路上，原本这大夏国已经有了快一百五十年的太平盛世，因为这一场战乱，全毁了，人们从没经历过乱世，他们不知道怎么在这样的世间生存下去，很多人饿死在路边，花语嫣走了这一路，见到了无数流离失所的难民，令本性善良的她肝肠寸断。

这天下之大，何处是可以让人安心过日子的净土啊？

走到一个小村庄，花语嫣见到一批官差，带着几个青壮年正在走着，他们来到了一户人家，叫开了门，出来的是一位老妪，她已经白发苍苍，身形枯槁，眼看着没几年阳寿了，开口对着官差说：“几位官爷，何事啊？”

官差说：“前线战事吃紧，要征召青壮年入伍参军，你的儿子呢？”

“不瞒您说，老身一共三个儿子，都是这一片儿折冲府的府兵，已经上战场了，前几日传来了消息，说他们哥仨都已经阵亡了，上面给发了点抚恤银，唉，官爷，我们家，已经没有人可以去保家卫国了。”

老妪说着，便抹起了眼泪，她老伴死的早，自己一个人把三个儿子拉扯大，如今三个儿子捐躯赴国难，她全部的寄托，便是长子留下的一点血脉。那官差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见老妪家境可怜，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刚要去下一家，老妪的三儿媳出来了。

这位三儿媳年岁不大，长得还可以，她叫住了官差说：“我们家还有人可以保家卫国！我愿意参军去！”

在场的人无不被惊了一下，那几位官差以为她只是一时激愤，说了些上头的话，便说：“大夏军虽然前线告急，但还没沦落到靠女子参军打仗，小娘子莫不是欺我大夏无人？速速回家，孝奉爷娘翁姑罢。”

三儿媳却很坚定的说：“我的郎君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我又没为他生下儿女，只身守寡，如何度日？此生惟愿手刃一二叛军以告慰先夫在天之灵。”

老妪跟上来说：“老幺，别去冒险啊，知道你会点功夫，但是上战场那是玩命去的，回来吧，官爷，她岁数小，说错话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对啊，老三，快回来吧。”大儿媳和二儿媳也跟了出来。

“两位嫂嫂，好生照顾咱娘，我去前线，斩下三颗叛军狗贼的首级，回来祭在我们的夫君的灵堂之上！”三儿媳坚定的看着官差说，“带上我吧！我会武功！”

官差还想说话，只见高先之和花语嫣拍马过来，官差马上对高先之行了一礼，说：“见过高将军。”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位小娘子失了夫君，想要报仇，这样吧，让她跟我回去，我身边这位花语嫣是血樱楼的杀手，让她跟着语嫣。”高先之也不下马，直接在马背上对官差说到。

“既然高将军开口，那就按照将军的意思办。”

“很好，你很明事理，回去我会跟你的上司说说，让他给你升官，哦对了，”高先之掏出了一个钱袋叫官差递给了老妪说：“老人家，这里有些钱，算是你家三儿媳这个月的军饷，先用着吧。”

“诶呀，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啊。”

花语嫣拍马来到了三儿媳身边，对她伸出了手，说：“上来。”

三儿媳抓住了花语嫣的手，被她带到了马背上，她坐在花语嫣身前，在花语嫣的怀里，她能嗅到沁人心脾的芳香，这种香味，能让人暂忘烦忧。

“你叫什么名字？”花语嫣一边策着马，一边问三儿媳。

颜舜华“我叫颜舜华，当朝的吏部尚书是我阿爷。”

“你是颜尚书的千金，为何嫁到了这般平凡普通的小村子里？”花语嫣问到，她以为自己丞相女儿沦落成杀手已经算是很凄惨的一件事了，没想到吏部尚书的女儿更是凄惨。

颜舜华“没什么，我喜欢，就是这样，我讨厌纨绔子弟，在我眼里，他们不如折冲府的府兵，所以我拒绝了阿爷给我安排的婚事，跑到这地方来嫁给了一名府兵，虽然他没钱没势，但是他为国捐躯，是英雄，能做英雄的妻室，我很荣幸。”

高先之走在前面，留着花语嫣和颜舜华两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身后，三人一同回到了潼关，高先之便叫手下把他原先的帐篷拆了搭了一个更大的，里面设了隔间，他对花语嫣说：“今天起呢，你和颜娘子就住在里面，我住在外面，中间有屏风隔着，可以避免一些尴尬的事，同住在一个帐篷里，你也可以一直保护我，算是履行着你的职责，怎么样，这安排的可算行？”

花语嫣“有劳将军费心，语嫣先谢过。”

正欲躺在床上休息时，轰隆一声，城墙处传来了巨响，几人感到时，只见城下排布着数个高大的投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