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殷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便觉得觉得有些身子乏味、眼皮子在打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王公公。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王公公捏着极细极尖的噪子拉长尾音道。
下了朝。
喻卿在人头攒动中费力得找到那道飘逸宁人的身影,连忙跑过去。
“不好意思,又拖累你了。”喻卿内疚感激的走在沈烷约的身侧。
这已经是第四回了。喻卿掰了掰手指,认真的在心里想了想。
“没事。”沈烷约没有偏头去看身侧的人,神色清明的继续往前走。
沈烷约之所以帮他,是因为喻卿现在这副孤援无助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小时候她资质聪颖,四书五经很早就能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而且对其枯燥生涩的内容也差不多吃透了。
如果参加科举制是妥妥的拿第一,但是王权国向来没有女子参加科举考试的先例,更不可能容忍女子做官,和他们平起平坐。
只因为王权国是个重男轻女的国度,女子无能便是德,就该守妇道、背《女经》,在家中相夫教子。
沈烷约虽然愤愤不平,但也只能认了她是个女儿身的事实。
由于她骁勇善战的父母在战场上双双战死,让她很是怀疑父母的真正死因。
但是为了调查父母的死因,就必须要有权有势。可是满身功勋的父母一死,原本偌大兴盛的沈家日益衰败。
之前一直巴结沈家的人现在恨不得离沈家的人远远。
这就是树倒猢狲散的悲凉,沈烷约对世态炎凉早就看透,从来就没指望那些名义上的亲戚朋友。
沈烷约认为唯一能振兴家族的便只有入朝为官这一条路。
把自己锁在深闺大院中埋头苦读,也锁掉了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子可以拥有的欢声笑语。
后来沈烷约在十六岁那年,女扮男装,参加第一次秋闱(科举考试),一举拿得了个状元回来。
沈烷约办事能力强,处事圆滑,加上右丞相的位子刚好空了下来。不久沈烷约就当上了王权国最为年轻的丞相。
朝中的大臣大多都是二三十好几的人,见一个比他们要小上十几岁的后生居然骑在他们的头上,心里自然不好受。
各种挤兑、孤立、落井下石、冷言冷语,都是常有的事情。
沈烷约尽管再怎么刚强,总归还是心智不成熟的少年,每天生活在冷冰冰的、利益熏心的环境里,压力是特别大的。
不过后面也就慢慢习惯了。
因而当她看到喻卿时,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惶恐茫然。
突然间那颗麻木冷酷的心猛的感觉到一阵刺痛,这才后知后觉的心疼起那时年幼的自己。
“真的没事么?毕竟……”尽管对方语气平淡如水,好像真的不是很在意,但喻卿总觉得对方是在安抚他。
“本相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沈烷约低眸掀起薄唇。
虽然原主很不喜左相,但不至于心胸狭窄到连接个人都要斤斤计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