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

老太太看着盛紘，他猜得一点不错，可那又如何呢。

世道对女子何其苛刻不公，若是运道不差，父亲、丈夫、儿子这三者的为人都过得去，那这一生还能过得略好一些。可在这个家里，眼前这个身为人父的男子对她的明儿和祁儿而言，又哪里能算的上称职呢？

她在两个孙女的事情上，委实是信不过他。所以，她绝不会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露出半句对祁儿不利的话来。

且无论盛紘在打算些什么，若有害于祁儿，她绝不放过他！

盛老太太的沉默，教盛紘明白了她的态度。他作势叹了口气，轻声无奈道：“母亲不必对我防备心这般重。祁儿总归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不为她考虑。”

盛老太太冷眼看向盛紘，掷地有声道：“你只权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祁儿离开她小娘来我身边时，比明儿初到寿安堂时还要小些，我看着她从一个小娃娃长到如今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而你呢？我只问你，不说祁兰，明兰和如兰，哪一个没有因为你的偏心而受过气？”

盛紘知道老太太指的是墨兰，他也不否认女儿里他的确最偏爱墨兰。但他始终觉得这无可厚非——林噙霜是他心爱之人，他们二人所有的子女，他偏爱一二分又怎么了？再说了，他自问清楚嫡长子才是能够顶门立户之人，素来重视长柏绝对胜过长枫，从无废嫡立庶之心，这最要紧的事情上并没有差错。其余的，他格外偏爱一些迟早要出嫁的墨兰，也只不过是想在长枫上头亏欠的，借由墨兰来多多补偿林噙霜母子三人罢了。

他正想说墨兰也是老太太的孙女，盼老太太不要厚此薄彼的时候，老太太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自己不是也收到了齐国公府冬日宴的帖子吗？想知道究竟为什么齐和微对祁儿明儿另眼相待，那就自己去问吧。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是林栖阁也好，还是葳蕤轩也罢，她们想去你便带着去，只再不许来闹我这里的两个孩子。”老太太直截了当地道：“齐和微只下了这两份帖子，便是只想见这两个丫头。五丫头为人尊重，但旁的人最好别没有眼色地贴上去，教齐国公府看了笑话！盛家的女儿还是要点脸面的好！你去吧，把我的话带过去。”

话说到这，那真是难听到几乎是等于指着墨兰的鼻子骂了，盛紘脸色难看地反驳道：“母亲，墨儿也是您的孙女，您何必这样想她呢？”

老太太被盛紘气得狠了，怒声道：“你为人父，一样的女儿里你想要另眼相待某一个，我管不着；那在我这里，一样的孙女，我想要偏心哪一个你也别多事。咱们两个谁也别要求着谁一视同仁。你记得把我的话带给林栖阁。你私下里先说了，她若是听得进去，两厢里都有体面；你若是不说，那我就亲自派人递话过去。”

齐国公府本就高门华族，齐湘回京后一番动作又让齐家最近更添青云直上的气象，齐衡的婚事愈发如烈火烹油一般。而林噙霜却是一个敢在油锅里捞财的狠辣性子，为了能抓住这门婚事，林噙霜会教墨兰做出什么事来，老太太心里是有底的——只需要想想长枫是一个奸生子，便教老太太不寒而栗——若是墨兰学了林噙霜的做派......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丑事，老太太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必要防患于未然才好。

她直接对盛紘直言不讳地明示道：“你想想你当初和林噙霜做下的事情，还有林噙霜是怎么进的盛家门。再想想齐元若的家世品貌比你当初如何？”

被母亲掀了老底，撕了面皮的盛紘铁青了脸色却沉默不语——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老太太却不放过他，沉声道：“我信齐元若做不出来你当年的事情。但却更相信——母女天性未必会相似，但言传身教却十分容易潜移默化一个孩子的性情和行事......你记住，齐元若虽是君子，他母亲和姐姐却不是。谁要是敢在冬日宴上做出不才之事，她们绝不会放过。而辱了我盛家门楣的人，我也绝不会饶恕！”

盛紘听见老太太这样直言怀疑羞辱林噙霜母女二人，气得直接站起身来道：“盛家门楣要紧，也希望母亲这般教导祁儿和明儿的好。”说完，便摔了袖冲出门去。

老太太也不生气，只对着他的背影坚定道：“你放心，我祁儿和明儿的品性，做不出林噙霜当年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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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人类两大本性——双标和真香

盛爹一不搞事业，回归家庭就会变成眼瞎的红狼了。他偶尔会关心其他的孩子，但究其根本，偏心眼才是红狼的本质。他觉得老太太完全是杞人忧天甚至是胡说八道了。

盛老太太呢，她是当年被林噙霜和红狼通奸有孕上位这件事给恶心坏了，又和红狼话赶话的吵起来了，所以在不理智的情况下把林栖阁母女往最没有底线的方向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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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老太太是完全没有想错的——

盛墨兰的确是已经被她小娘给教坏了，要是对梁六管用的手段能在元若身上奏效，她绝对会比对梁六还要积极主动的多，毕竟一开始，梁六郎在她心里是元若的后补备胎嘛

另：林噙霜是先大了肚子再成为了盛紘的妾的，所以如果当年林噙霜入不了门，那长枫实际上是个奸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