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绝情仙丹

床榻之上，女子闭着眼，睡的极不安稳，嘴里若有若无的唤着谁的名字，听不真切，却绝不是白止。

白止握紧了拳，面色阴晴不定。

“止儿，你这是何苦呢？与为娘回去，族中女子任你挑选，保管与那小仙子容貌一样倾倒众生。”

女子似是凭空出现，仙中带柔，柔中掺着媚，一举一动风情万种，气质颇杂，让人一眼便挪不开视线。

白止连瞥都不曾瞥一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幔后昏睡不醒的身影，“我不会走，我要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护着她，就算散尽灵力，也心甘情愿。”

女子紧皱着眉头，站到他面前，语重心长的道:“儿啊，这情劫的苦果，你尝过之后，千世万世不得解脱，她若心中有你，娘亲定不会如此说，可她心中装了谁，你难道不知晓吗？”

白止看向她，眼眶微红，“娘亲，为她，我甘愿受这万世情劫。”

女子手指床榻，“就为了她！让我儿受这万世苦果，凭什么！”女子忽然闯了进去，手掐在霜花的喉咙上，“今日你若是不跟我走，我便让她魂飞魄散！”

白止原地跪下，泪滚落下来消失无踪，“娘亲要杀便杀吧，连我一起，这蹉跎岁月，无她，我总是熬不过的，不如在此，一起共赴鸿蒙罢。”

母子连着心，她松开手，也不禁红了眼眶，叹轻声叹息，“止儿，你就不能放下吗？”

“放下？我怎能放下！”白止忆起初见她时，那天地之间惊鸿一瞥，彼时，他尚不懂情爱，却觉得眼前人怎么瞧怎么好看，可无论怎么瞧，她都是悲伤的。

他失了神失了心，她却说，我爱上一个人，我想去告诉他……

爱！爱是什么？非爱不可的话，爱他不行吗？

狐后见他的样子，便知他在想什么，青丘的痴情种真是一个样子，他爹如此，他姑姑如此，他亦如此。

“痴儿阿……”她叹息，拈指拿出一颗丹丸来，“止儿，她既对你无心，便不如没有心，这绝情丹你喂她服下，以后，她便再也不会爱，再也不能爱。”

白止偏过头，并未接过，“若她再也不会爱，不爱别人，也不会爱我，那我情愿站在她身后，守着她，看着她……”

“你怎么就这般傻！她不爱你，你让她爱别人作甚！”将丹药往桌上一搁，狐后气的不轻，“绝情丹就放在这，用不用都随你，你且自去斟酌吧。”言罢，转身往出走，却放慢了速度，期待他能回心转意。

毕竟是自己的娘亲，他看着那绝美的背影，总觉得沧桑了几分，可是那丹药，他拿起，喃喃道:“娘亲，万一有一天，她回头了呢？”

“娘亲，她若回头，我又该如何是好？”

狐后身形一僵，终是没再说什么，快步闪身离去。

筹措半晌，白止终是将绝情丹药暂时收起，若有一日他用了，那必然是一场豪赌，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唯有孤注一掷，论得一个输赢。

他不愿这样，青丘的白止帝君可以爱的卑微，却不能爱的卑鄙。

大梦初醒，一切都如荒唐的幻境破碎成泡影，白止见她醒了，忙凑上前，他红着眼眶，嘴上却在笑。

“霜花，你醒了，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连番发问，霜花晃过神来，一头扑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服，小声的呜咽，胸膛湿热，白止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发，像安慰小孩子一样。

过了好一阵，她才停止哭泣，肿着两只眼睛看着他道:“阿止，寨里还有活着的人吗？”

白止别开眼，却被她拽住衣袖轻轻摇了摇，只得轻轻摇了摇头。

“南平王！”她五指并拢紧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白止硬是抠开她的手，看着那一道道血印心疼的厉害，“霜花，冷静一点！”

对上她冰冷着眼，又将余下的话吞下肚去，眼泪簌簌下落，她红着眼眶，“我临渊寨上下几十口人无一生还，你要我冷静？好，我冷静，你倒是告诉我，官家的争斗到底与我何干！与临渊寨何干！”她激动的扑上前拽住他的衣领，“熠王的命又与我何干！阿止，我无家可归了……”她突然松了手，“我要见熠王，我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