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外来客

旭凤走了，她的日子便又恢复以往，白止近日也忙了起来，说来提亲却没有了动静，很少来寨子里，她便偶尔溜去打打猎，劫一劫那些过路的富贵商贾，他们这些人不敢声张，每次都能扔下个十几二十两的，她也不挑，给钱就放人，时间久了，几乎所有的商贾都知道这临渊寨里有个好说话的大当家，是个女子，她时常蒙着面，谁也不知长什么模样。

即使触犯天规，他也还是来了，并非不信她，而是不信自己，从前只能小心翼翼的在梦中陪伴，如今若再不现身，恐怕便再也留不住她了。

彼时，她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也不怕着凉，润玉上前给她披了衣衫，不禁皱起眉心，她这一生的命格被白止撞散，如今祸福难料，但细数从前，也是个孤苦的命理，她的身体，只怕还会早殇，早些归天固然是好，却又舍不得她过的太过辛苦，润玉叹了口气，心思百转千回，纠结不已。

她睡觉轻，他一来便察觉了响动，初时以为是小娥或是白止，此刻看来却未必，她一把拽住来人手腕，掐住经脉，动作利落，而后仰起头，“你…”她瞬间愣住，随后便欢喜的道:“梦中仙，是你！”她的手松了劲，不自觉的改为握手。

“霜花姑娘还记得润玉？”

她连莲点头，“记得记得，不是做梦吧？”她伸手去碰，一触即离。

“是真的阿，儿时我说见过仙人，他们都不信的。”

“如今真的见到了，难得难得。”

自得其乐完了，才有空问道:“润玉仙，你来看我吗？是不是我有什么危险了？”

“还是我真的要魂归故里，你来接我了？”

润玉知道，她唠叨了这么多，实际心中却在害怕，他拉住她，眸光坚定，“放心，有我在，我答应过你，会护你一世周全，永生不改。”

她微愣，脸红了片刻，岔开话道:“我看话本里的诸天神魔颇多，不知润玉仙是哪路神仙？”

润玉看着她久久不语，她细琢磨了一下，拱手赔礼，“仙上恕罪，霜花失礼了。”

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不会有错吧？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见他并无怒色才放下心来，润玉扯了扯嘴角:“在下夜里当值，为司夜之神。”

“原来是夜神仙上，失敬失敬！”她照着话本里的描述，学的有模有样，润玉哑然失笑，初次见面，她也是这般谨慎有礼，可此刻，却没了对他的绵绵情意。

“像，太像了。”他喃喃出口，霜花听得糊涂，“像什么？”

他惊觉失态，便道:“一位故人。”

“能与仙上的故人相似，也是霜花的荣幸了。”她不敢放肆，转头倒了水推过去，“仙上，我们这里穷困，没什么好茶招待，你喝水。”

“霜花姑娘若不嫌弃，还是唤我润玉吧。”他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把木梳子来，“这把桃木梳是她的旧物，若姑娘不嫌弃，便送给你，算是……算是润玉的见面礼。”怕她不收，又道:“她与姑娘有缘，还望不要推辞。”

没想到，神仙的日子也不好过，也对，他是司夜之神，香火少也属正常，定然不如牵红线的月下仙人过得富裕，不过，有生之年能收到神仙的旧物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霜花接过梳子，欢喜的笑了笑，“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为了正明自己说的话，她拿着梳子放在里间的梳妆桌上，就摆在铜镜前，那里放了一只别致的金钗，不用说，便是经常用到的。

毕竟违反天规，润玉没有多待，向里间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来日方长，他也不远逼的太紧。

转个身的功夫，霜花出来他便不见了，她愣愣的站在那，嘟囔道:“好不容易见到的，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