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凡间完婚

九月，凡间的天气刚好有些凉爽。

难得陪她出游，润玉不想被人打扰，换了些凡间银两，在东荒地界置办了一处宅院，逢山遇水，山前有一片园地，她撒了些花种，就在湖泊旁边。

他没有问那是什么花种，只要用心期待，便一定能如他的霜儿一样，开出最纯洁无暇的花来。

夜里，天空布了最繁盛的星辰，她窝在润玉怀里，他的手隔着她的，在琴上弹奏，琴声悠扬，不经意的，便撩拨了心弦，而后，传至眼底眉间。

“若我们在此做一对凡间夫妻，该有多好……”一曲落，她微笑出声。

润玉抚着她的发鬓，轻轻回了一声“好。”

“做一对凡间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低头去探她额角，才见她眼底泛着的泪意，用指尖拭去。“霜儿，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有多艰难，我都会给你。”

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哭泣，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覆灭这天地。

“润玉，我是前花神与水神的女儿……”她斟酌出口，终是决定袒露心声。

“我知道。”润玉轻叹了口气，“那日水神仙上唤你梓芬，我看过你的梦境，便猜到了。”

“不，其中隐情，我想说给你听。”

他何其聪慧，若是上苍能有一丝垂怜，别太多为难，弑神灭亲，又何其遥远。

只愿，她能保他心中一片净土，莫再被冰冷的黑暗侵染。

倾听过一切，润玉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抵在她的额头上，细细亲吻。

“霜儿，能与你这样相守一生，我此生于愿足矣，便是放弃这天界浮华，也未有不可。”

“我这一生所求不多，不求你能爱我有多深，只要每日爱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可以吗？霜儿。”

自古深情难留，润玉不在乎，他将心掏出来给她看，只要她能好好的留在他身边，忘了旭凤，忘了白止，只有他，眼里，心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也足够让他一点点，一点点的占据全部。

他没有说，那日，他看到她的梦境，不光只是水神，梦里有旭凤，有他。

大婚之日，他娶了她，却终没能拥有她。

他承认，他贪心了，千世万世，都不想再放开。

耳畔有风在沙沙作响，混着她清清涟涟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好听。

“润玉，我们成婚吧。”

“我想嫁给你，在凡间。”

那是这世上最好听的一句话，即便铭记此生也仍觉不够。

“委屈你了，霜儿。”润玉搂着她，在耳边轻叹。

在凡界，他也要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润玉瞒着她，召了方圆驻守的土地帮忙，一早便出门筹备，怕被天后察觉，足足准备了一个月，委实慢了些。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东荒的桃溪镇，离青丘最近，民风淳朴，两个天仙似得人物，一来便得到邻里乡亲的关注，两人虽不喜热闹但性子和善，久而久之，自然多了些走动。

凡界的时日过得奇快，润玉化作城中的富商，大婚之日，倒引得方圆十里八村的人都闻风赶来帮忙。

一大早，她便被两个邻家的阿嫂拉起来梳妆打扮，大红的婚袍鲜艳似火，里外着了五六层，又盖了寓意吉祥的喜帕，直到被扶进花轿，整个人也还是懵的。

婚队隆重又不显得奢华，绕城走了一圈才又回到府里。

这场婚礼，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只他们二人，夫妻对拜便算礼成。

负责主事的是本方的土地，他深知这二人身份，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把婚礼主持下去，连乡亲之间偶尔相传的流言蜚语都压了下去。

这土地仙在成仙之前是个土匪，人猴精着，惹祸烧身的买卖，他可不干，是以，嘴风反倒比谁都严。

入了洞房，她规规矩矩的坐在那等着，不愿破坏他的辛苦谋划，润玉与宾客浅酌了几杯，才回了房，见她端端正正的坐着，煞是可爱。

挑了喜帕，先见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她的脸颊绯红，眼底顾盼生姿，全然不复昔日清冷忧愁的模样。

自此，她便是他的夫人了。

“交杯酒，两相欢，婚后永不厌。”土地仙端着酒托，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将酒杯放下，“夜神殿下，大礼已成，祝您二位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小仙这便退下了。”

润玉放下一锭彩银，道:“多谢。”

外衫尽褪，润玉在她容易乏累的几处细细拿捏，一边皱眉说道:“凡间礼节繁琐，一日下来，辛苦你了。”略一沉吟，末了又加了一句，“夫人。”

她回以微笑，眼波流转，羞答答的唤了声“夫君。”

一声夫君，万死不悔。

四目相交，他俯下身子，嘴唇堵住她微凉的唇瓣，辗转反侧细细品尝，并不急切的动作越发撩人，迷人神智。

她呼吸一滞，唇瓣微张，喘息间被他的舌尖侵略横扫一空，她试探着去亲了亲他，有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神智顷刻崩塌。

挥手间衣衫尽落，润玉倾身覆盖上来，肤肉紧贴不留一丝缝隙，微凉的唇瓣不知何时变得灼热，烫过她身上每一寸皮肤，仿佛都焚上了一把火。

灵台一片混淆，身体却敏感清晰的近乎毫末，下意识的就想要更多，她反盘上他的腿，触感冰凉滑腻，侧眸望去，一截银光粼粼气势恢宏的龙尾盘桓在床上，覆上她的腿，又变回人形，瞬间的长驱直入换来一刻的清明，随后便陷入更深的迷惘，只觉浑身瘫软提不起分毫力气，任由他在身上作乱起伏。

夜空中白龙戏水，盘绕着冰花悬空盛放，奇异景象引得天地变色，绚丽夺目。

床榻之上情意绵绵，只余一声声缠绵悱恻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