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危机四伏（3）

素山会馆，是一处位于京郊的私人会所，听说平日只招待少数身份特殊之人，加上安保严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允正不同意我一同前往。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若在的话，我必然会顾及你的安全，反而因此而考虑更多。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你在家等就好。”

终究还是被他说服，然而在家里等得心烦，总是不安，想找允善问问，人却在东京。

“姑娘，需要给你准备夜宵吗？”

高婶在花园的喷泉前找到我，有点担心的问。

“不需要了，我不想吃。”

“姑娘晚饭已经没怎么吃了，到现在滴水未进，很容易低血糖的。”

我坐在石凳上，双臂抱着双腿，抬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转头望向夜空。前一刻还夜朗星稀，转眼便乌云敝月。

“高婶，你与高叔是怎么认识的？”

高婶料不到我会问这个，怔了一下，笑道:“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示意她在身边坐下，笑道:“高叔为人谨慎，虽然知道得很多，但总是小心翼翼，话也不多，怎么就娶到高婶这么好的媳妇呢？”

高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了些羞涩，说道:“我早年嫁过一个男人，可那人没什么福气，没几年便生病去世了，留下一双儿女和一身债务，生活拮据动荡，虽然那样，还是把孩子们拉扯在身边。一天半夜，孩子高烧不退，看完大夫要回家已经接近凌晨了。我背着他在雨中站了一个小时，愣是打不到车，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正走到家附近，忽然胡同里冲出一条黑影，看上去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还流着血，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扑到我面前便昏了过去。我想找人帮忙，可三更半夜的还下着大雨，哪里有半个人？我那时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居然就把他弄回了家里。在灯下一看，半条小腿都快要断了，骨头也露了出来。愣是那样，还不让送医院，手里还抱着一个长长的盒子。我问他是那里来的，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是从故宫地库里偷来的……”

我心里一动，难道当日高守礼假借康熙梅瓶主人的名义送我的画，是他从故宫的仓库里偷出来的？原来他当日是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试探我，假如我不是若曦，该如何处置那幅胤禛视如珍宝的画？

车库里传来声响，我与高婶同时跳起来，一同往车库跑过去。

高守礼从车里出来，见了高婶，柔声道:“怎么还不睡？”

高婶看了我一眼，道:“姑娘还在这里呢。”

我看了看高守礼身后，车子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四爷呢？”

高守礼颔首道:“姑娘睡吧，爷没事。”

“那他为何不回？”

高守礼揶揄不语，对高婶使了使眼色，让她先回屋。

“我问你，四爷为何不回？你说呀！”

我几乎吼叫起来，心里的不安达到极限，这种欲言又止的状态让我几欲崩溃。

高守礼叹了口气，说道:“恩恩怨怨，前世因果，终是无法躲过。素山会馆的实际老板，是华氏的大当家华素山，我们也是到了地方才知道，而这次，他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姑娘。华素山在美国投资了一个神秘机构，专门研究和搜罗非自然现象，并对可能发生时空穿梭的特殊人群进行监视和测试，不知怎么他们手上有姑娘可能穿越过清朝的信息，并以此来要挟爷。爷估摸着这些日子来在暗处监视的就是他们，就想着打探清楚。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那知半路杀出个华素心，只是一个劲地劝爷喝酒，半路还遣了我回来……”

我只觉全身冰冷，身躯颤抖，脑袋空空如也。“叮咚”一声，不知谁这个时候发来信息，手指下意识地划开。

“好难受——”

我用手紧抓住胸前衣服，气闷难受至极，仿佛被人扯着了五脏六腑般，“哇”的一声，开始翻江倒海地狂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