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梦如幻如泡影（3）

我不由自主地迈着脚步，目光不曾离开过他的脸半寸。

他把我带到一个光线较暗的角落，才放开我的手臂。

“看够了吗？”

“嗯？”

酒精依然让我混沌不清，甚至忘了思考。

“我问你看够了吗？”

他的语气明显有些生气。

我伸出手，慢慢抚上他的脸颊，雾气又再次迷糊了视线。

“怎么又瘦了？”

“张晓？”

我仿若未闻，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用手指抚着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薄唇。

“我跟你说过吧？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怎么偏偏不爱笑呢？”

“张晓……”

我双臂一收，伏在他肩膀上呜呜痛哭起来。

他任由我哭了一会，才扶着我的肩膀，用手指拭去怎么也擦不完的泪水。

醉眼朦胧间，我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怜惜是如此熟悉。我踮起脚尖，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双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还是一样的冰冷。

他似乎呆了几秒，我的舌尖触到他的唇时，反被一下吻住，我仅有的一丝神智已经被抛弃，轻启唇齿，迎接着他的回应。唇舌交缠，鼻息相依，所有的思念、悲伤、无奈与伤痛全都揉碎在唇舌间，激烈而疼痛。直至微微气促，才稍稍分开，又被他的手托着后脑，再一次封上。

我闭着眼睛，极力回应着他的热情，感觉快要窒息了，四片唇瓣才不得不分开。

我用力搂紧他，心尖忽然像被针刺般疼痛，眼泪汹涌而出。

“我们之间最终剩下的只有彼此怨恨和惦记吗？‘紫藤架下，月冷风清处，日日盼君至’，我巴巴地等着你，你为何不来？我好想你，四爷！”

金允正的身躯明显一僵，良久，才听到一声叹息。

“我不是他！”

我松开手臂惘然地望着他，心一下子跌到谷底，悲伤地望着眼前的人，摇着头转身跑开，直到拐了几个弯，才颓然跌坐在昏暗里，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放声大哭，直至肝肠寸断，才渐渐收了声音。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一声叹息，接着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