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章(五)

不知道哭了多久，Snowy感觉困意慢慢袭来，在抽抽搭搭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再也没有可怖的黑色和混乱的鲜血，她梦见还是小时候的自己，穿着美美的和服在浅草寺玩耍，落樱在三月的阳光下温柔了红墙白瓦间的飞檐，嫩嫩的粉色打着旋落在尾髻的发卡上，同样盛装打扮的小小兰拉着自己在前面飞奔，后面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虽然表面上嫌弃到不行，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两个姑奶奶到处逛的忠实小守护者，工藤.傲娇.新一。

“咦，哪个是什么？”

“喂喂，你穿着木屐跳什么跳，崴到脚了怎么办，我来。”

“我要向神灵许愿，许愿我和兰都要开开心心每一天。”

“老妈说愿望说出来可就不准了。”

“啊，真的啊，那我要重新许一个。”

“喂喂，女人真麻烦...”

“阿雪，那边的御守好可爱。”

“哇哦，我们快去吧。”

“等一下，你们俩慢点，走丢了我可不管。”

趴在床沿的Snowy嘴角微微上扬，即使隔着重重时光，那时的温暖和快乐都是真实到触手可及，带着樱花的色泽和春日的味道，无忧无虑。

这时，她握住的那只手，轻轻动了一下。

她一下就惊醒了，刚刚还在甜蜜微笑的眼角微微抽动一下，警觉的眼神迅速扫过四周。

安静的房间，连之前窗外的喧闹声都复归静谧，月光洒进来，铺了一地银辉。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柔和，呼吸轻浅而均匀，眼睫毛像星夜一样垂落不动。

——是幻觉吗？

她看了看时间，快晚上十一点了，揉揉脑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自己哭倒是哭爽了，就是这好不容易做好的易容妆也给哭得差不多了，她索性撕下了面具，看着镜中自己本来的样子，长时间哭泣带来了缺氧性头晕，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不过唇色倒是多了一份红润，一直笼罩在眉眼间的阴云也消散了。

——哭够了就振作起来。

她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以示鼓励，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走出卫生间在窗前站定。

窗外的月色很明很好，像一片银色的大海。

——我们总有一天，也能这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暗地给自己打气，转身想回到椅子上，却跟一双清亮的眸子对上了。

瞳孔由于刚刚苏醒而略带着虚弱和朦胧，却不掩深邃和温暖，柔和又耀眼的光在其中跃动，直到把整片冰蓝渲染成星辰下的大海，那是她最熟悉的，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双清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激动地扑到床前的，泪再次扑簌而下，但她却笑了，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惊喜。千言万语在脑中闪过，脱口而出的却是：

阿雪“终于舍得醒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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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怎么哭成这样，以前明明都是你让别人哭的份。”

新一的声音很轻很微弱，还带着干涩的喑哑，但眼中却是满满的温柔和调侃。身体依然充满着无力和疼痛，他却尽力抬起手轻抚她的脸庞。

不仅是阿雪失去了他十年，他也错过了阿雪的这十年。阿雪心有不甘，他又怎会没有遗憾。

“哼，”雪绘明明已经哭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要硬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阿雪“还不就因为你这个混蛋，哼，惩罚你，给我...擦眼泪。”

她憋了半天憋不出个“惩罚措施”，只能假装很凶地来增加自己的气势。身体却很诚实地紧紧抓住他的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指尖依然泛着凉意，但温度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掌心延伸出来，这不是梦，只是微弱的温暖，便足以让她的所有泪水和防线再次融化。

新一看着这只自说自话的炸毛小猫咪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吧，怎么这丫头的泪水跟开闸泄洪一样收不住了。

不过这次哭归哭，雪绘也没忘记及时找值班医生来给新一检查，那个本来还有点困倦的大夫在检查了新一的身体状况后对他的恢复功能连连称道，不停地感叹人家能当名侦探除了由于过硬的本事和碾压级别的智商，还有超强的身体自愈能力。

阿雪“那可不，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雪绘心情一好，毒舌的本性暴露无遗。

新一“我这只小强可真对不住你了。”

新一半月眼毫不客气地回应。

Elvis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嗯，一个3岁，一个5岁，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