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三匹白马带领着部队从满是焦土的废墟中驰骋着,“策”字旗高耸着随风飘扬,火红的旗子在满是黑色硝烟的上空中显得尤为耀眼,仿佛一轮耀日,在这片绝望的空间中给人一种生的希望。
突然,碰的一声,从路边房子的废墟里窜出几只狼型魔种,它猩红的双眼很快锁定了领头的韩信,猛地发出一声长啸后一跃而起,张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一口将韩信吞噬。
韩信也不废话,冷笑一声,拖着的长枪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那匹狼整只贯穿。
“看来迷墙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甩掉枪身尖上那匹狼的尸体,鲜血顺着枪身滴落而下,韩信也不在意,看着身边那些流窜的狼型魔种,韩信面色微沉,他明白,这些应该是趁乱从迷墙的守卫中突围进来的,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会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造成很大的困扰,还未等韩信下命令,又是一声巨响,前方的城墙轰然倒塌,露出一个漆黑的大
洞,若是认真一看,能看到那漆黑的洞窟中有着无数充满嗜血气息的双眸,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种张着腥臭的大嘴,朝着迷墙之内涌入。
这若是无人阻拦,恐怕整个潼关里的人都要喂了野兽。
韩信皱了皱眉,当下赶忙吩咐道;
“娜儿,你带着他们去疏散平民,我和太白先行过去。”
他明白,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是无辜的。
韩信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抛给一旁的露娜,露娜愣了愣,她明白,那巴掌大的黑金边框的令牌,是韩信的调兵令。
在那漆黑之后是什么样危险的存在,坦白说她自己的心里也没底,她是个外邦人,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可以不必为一个陌生的国度出生入死...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块被韩信体温捂得温热的令牌,也不知道这令牌传了多少代人,经历过多少剑影刀光,表面尽是些坑坑洼洼的凹痕,仿佛被无数次摔过,替人挡过多少箭矢,又饮过无数亡者的鲜血,可是正中央那个大大的“策”字依旧是那般显眼。
天欲倾之国有殇,百战断头又何妨
山河寸有同袍骨,人间何处不北邙
也罢,毕竟这里是他的大唐啊。
终于,她不再犹豫,将那令牌高高举起,日光透过那厚重的烟云,照射在飞驰的将士身上,照耀在那块沧桑的令牌上;
“天策众将何在?”
“臣在!”回答声震耳欲聋,气壮山河,短短两字,包含着男儿的血性。
“随我冲阵!”
露娜勒住马,当下带着大部队朝着方才那倒塌的城墙处奔去,李白回过头深深看了眼那道远去的蓝色劲装的丽影,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露娜看着一眼依旧速度不减反增的李白韩信二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要平安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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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孤零零的潼关缓缓驶出,那是昭君的座驾,一路上尽是些逃难的百姓,她一早就遣散了自家护卫去帮助军队疏散他们,哪怕只是尽绵薄之力都好,身为大唐子民,能帮一点也是一点。
乱世不缺少英雄,缺少的是勇气,悲悯,和扎根骨髓的信念。
马车车厢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铜镜,正好就挂在昭君的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昭君默默地看着镜中那张清瘦并且带着病态苍白的脸颊,甚至觉得有些陌生,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脸上。她化了淡妆,却依旧遮挡不住那股子虚弱的感觉。
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看自己,她已经记不清了。
这真的是自己吗?她觉得有些陌生。
原先少女灵动的双眸现在看来已经布满沧桑。
现在的她尚能孤芳自赏,可是以后呢?
她的人生似乎并没有什么目标,她只晓得要赚钱,以钱换权,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离自己而去。
就像当初他那样。
可是以后的自己,该怎么办?
她想不到,也不想去想。
她的手边放着心和方才在那街市中买来的一朵盆栽,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是隆冬,那株植物却依旧长得异常挺拔。
那就是生命的气息。
昭君记得,之前在一本古籍中读到过,青丘之狐是一种奇兽,聚天地灵气而生,它们死亡之后,灵魂会前往另一个神秘的空间,而肉体则会逐渐消失,成为这天地间的养料,最后一次滋养万物。
这万物受惠于你,可如今,你又在哪里?
好傻...你真的好傻...
那黑袍人的背影终于还是与记忆中那不算宽厚的肩膀相匹配,看着手中那根被自己体温捂的温热的长笛,昭君眼波流转,眼里是那些追求者们一辈子都看不到的温柔,心口传来的疼痛刺激着泪腺,她眼角又一次被泪水浸湿
那黑袍人不是你,对不对...
你一定不会不肯见嫱儿的...
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