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日光从椭圆形的飞机窗外照进来。
气流与机身的摩擦声混杂着发动机的震动几乎把耳机里的音乐遮盖,季秦淮垂眼,把脑袋靠在机舱上,目光无所聚焦地涣散,无数片不规则的云絮在余光中倒退。
“先生您好,请问喝点什么? "
笑容甜美的空姐柔和地问。
季秦淮(季川)“黑咖,谢谢。”
季秦淮的嗓音沙哑,像是感冒前夕扁桃体发炎的症状。
经纪人Amy就坐在他右手边,帮忙从空姐手中接过滚烫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紧接着听见他轻声说:
季秦淮(季川)“谢谢Amy姐。”
季秦淮就是这样。因为在韩国训练出道的缘故,各方面礼仪都做得非常到位,大火后仍然面面俱到,再苛刻的人都挑不出错来,却让Amy不由得想这孩子曾经究竟吃过多少苦,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要对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礼貌道谢。
季秦淮经纪人Amy“嗓子疼就少说话。”
她心疼地说。
昨天深夜Amy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里的那个人声音一样沙哑,说季秦淮拍戏刻苦认真,为了吊威亚落了不少伤,刚好剧组的进度比预计快了不少,所以临时决定给男主角放三天假休息一下,让她今天来把人领走。
做了这么多年经纪人,这种安排Amy闻所未闻,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冷声质问:
季秦淮经纪人Amy“韩笙月你跟我说实话,你把秦淮怎么了? "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忽然匆匆挂断。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Amy心下一阵慌乱,连夜让工作室安排好机票和车子,以最快速度赶到横店亲自接季秦淮回北京。
Amy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憔悴的季秦淮。
头发凌乱,眼底一片彻夜未眠才熬得出来的青黑,双眼发肿,眼球布满鲜红的血丝,嘴唇苍白又干裂起皮,脸色惨白得像加多了漂白剂的打印纸,刺得人眼睛生疼,向来笔挺的后背垮了下来,却在见到她时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几近失声地说:
季秦淮(季川)"Amy姐早,你怎么来了?”
听她解释完原因,季秦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
季秦淮(季川)“等我收拾下包。”
之后上车离开酒店去机场,安检,登机,两个半小时的航程,着陆,一直到将季秦淮送到公寓楼下,这个人全程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交流正常,举止正常,反应正常,一切都无比正常。
他太正常了,正常得她都害怕。
临离开的时候,Amy不放心地叮嘱:
季秦淮经纪人Amy“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
等Amy的车子开走后,一道身影悄然从公寓楼大门后走了出来。
是季秦淮。
他没有回公寓。他像个没带家门钥匙的小朋友,在大门前默默站了很久,转身去小区门口打了个出租车。
雅马哈俱乐部训练场。
一场小雨过后,空气间漂浮着新酿的清新。跑道中央和四周的草坪都抽出了碧绿的新草,明媚的阳光下草叶沾着细腻的水露,将翠绿色衬得闪闪发亮。
“秦淮?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车队的朋友见到忽然出现的季秦淮,纷纷欣喜地.上前问候,寒暄了三两句就兴致勃勃地邀请这位蝉联了两届亚洲公路锦标赛冠军的对手比一场友谊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