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可不可以不上那个飞机

好不容易把季秦淮安抚好，两人打算出门吃早餐。

原本韩笙月是打算自己做的。可季秦淮家的冰箱实在干净得像他那张脸一样，什么都没有，韩笙月没办法，只能喊季秦淮洗漱完后一起出去吃。

帽子和口罩都是必备的伪装。他们俩早已不是当年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都没人认得的小明星，尤其是韩笙月息影三年刚刚回国，几乎所有官方或民间媒体都在跟踪她的一举一动，想要获得个独家专访，哪怕是偷拍几张照片也足以向上头交差。

这个节骨眼出门，身边还没带保镖或者助理,着实胆子太大了些。

所幸小区门口就有早餐店。昨晚折腾了一夜当然起得晚，上班族和学生党早就工作学习了大半天，这个时间点正巧店里没有人，两人于是一前一后走进去，点了两碗粥和一笼灌汤小笼包。

老板娘热情地应了，还说:“俩个人怎么只吃这么点?都这么瘦了，你们年轻人天天想着减肥，可别减过头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身体要紧咯。”

韩笙月笑着谢过老板娘，扭头却见小朋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眉眼弯弯地问：

韩笙月（楚泽）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季秦淮（季川）韩笙月。

季秦淮傻乎乎地喊她名字，顿了顿又说

季秦淮（季川）你是真的吧？

韩笙月没忍住笑出了声，忽然很想逗逗小朋友

韩笙月（楚泽）如果我是假的，你要怎么办？

季秦淮（季川）如果你是假的…

眉头皱在了一起，季秦淮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半天都没想出个结果。眼看白粥上结了一层透明的结晶，韩笙月生怕粥凉了，正要打断他的思考喊他先吃饭，却听到季秦淮这样说:

季秦淮（季川）如果你是假的，那你能不能不要上那架飞机？

韩笙月讶然迎上对方的视线。

这是一个根本不在韩笙月预料范畴内的回答。她阅人无数，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多少能分辨出七八分的真情或假意。可望着她的那双眼睛难得睁得很大，从中她竟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玩笑或虚伪，只有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真诚和恳切。

他忽然想起季秦淮之前说不敢睡觉，怕会梦见她乘飞机却没能赶上离开的场景。原来她的离开竟然给这个小朋友留下了这么大的阴影吗?

韩笙月（楚泽）秦淮。

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等，韩笙月放下手里的勺子，迫切地想把所有的误解都解释清楚，好给季秦淮一点哪怕仍旧十分微弱的安全。

韩笙月（楚泽）你收到的那条错误的航班信息，不是我发的。你记得吗，当时我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收走，而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乘的是哪一班，又怎么可能给你发消息呢?

季秦淮（季川）那…

季秦淮突然反应过来，笃定地说

季秦淮（季川）是你公司的人发的。

突然间一切都说的通了。

季秦淮（季川）那天晚上你是偷跑出来的，你来找我的事他们后来也知道了，所以故意给我发送错的航班时间，好让我错过你,最好还能因此记恨你。

季秦淮简直震惊于这家公司的手段，胆子大到敢非法囚禁，又心思细到一环不漏，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可这其中还有一个遗漏点。

季秦淮（季川）但他们怎么知道，你没有告诉我你被他们关起来的真相呢?如果你当时就告诉我，我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把你送到国外去，我可以…

韩笙月（楚泽）你可以怎么样？

韩笙月打断他，语气平淡

韩笙月（楚泽）跟他们打一架？还是向媒体曝光？

他哑然，半晌才明白过来，轻声说

季秦淮（季川）你不想让人知道。

是啊，韩笙月骨子里是个多么要强的人，骄傲流淌在血液里难以更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愿意在刚刚站上演艺巅峰的时刻，因为入戏太深四个字而被迫承受来自世界的异样眼光。

季秦淮看着眼前那碗散发着清甜米香的白粥，忽然间觉得食之无味。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心怀怨怼的时候，韩笙月正一个人呆在异国他乡饱受难以想象的折磨，还心心念念地支撑着要回来找他。

叫他如何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