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

待我再次睁开眼，满目皆是繁华的装饰。“这是哪儿？”我想发出声音，却只能咿咿呀呀。惊恐，彷徨如潮水般涌来，除了哭，我再没其他的发泄方法。

一妇人见我哭泣，也跟着哭起。哭便哭，怎的又笑了？她将我抱起，极其轻柔，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身体的轻颤。几个侍女见此，忙呼奇迹，又赶着跑出去了。我想起那团光亮，想到这具身体，莫不是我附身在这个小孩身上?可是原先的灵魂我也并未发觉。我看着这妇人悲恸的模样，推测着最合理的解释。想来这孩子刚刚夭折，不知什么原因，被我占据了身体，代替她活了下来。我有些想笑，笑这世事难料，笑这命运开的玩笑，笑我自己这般光明正大的占用一个孩子的身体。越是想笑，哭声就越大。仿佛想把一切的苦楚都哭出来，哭给一个人听。在鬼界时，常在孟婆旁听那些往来鬼魂哭说着自己的事，偶尔会遇到几个不哭的，心里十分欢喜，觉的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但是，孟婆却说不一样“哭了就解脱了，他们不哭，恐怕是……唉，其心已死，下辈子，难啊。”

一个男子快速走进来，看见他面孔，忽得想起上世的爹爹，心似乎被针扎了，哭的便更厉害了。我想叫他，可是，我只能呀呀呀的叫。他从妇人手里抱过我。我瞧着他露出的胡茬，有些乌黑的眼眶，对他愧疚更深，哭的就更大声了。在我闭上眼睛前，想到的只有，千万不要是个梦啊，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