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我从弈怀里闪出来,迈步朝着门外走去,想要逃离这对我未来沙雕生活极度不友好的局面。
“我去把马车里的东西搬进来。”
“里边儿的东西比较沉,娘子可能搬不动。”
弈出声阻止。
“娘子还是歇一歇,让我去吧。”
温柔满分,体贴满分。
这要是搁平时,我绝对感动得一塌糊涂涕泗横流满心爱意翻涌泛滥恨不得一头钻到他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是——
在今天。
“娘子?阿妈叫阿爸娘子?”
在我威信全无,攻气全失的今天。
“本大爷就说阿爸是个弱受吧!”
在崽子们一致认为我已经无法担当“阿爸”这个伟岸高大形象的今天。
“调换称呼吧,阿爸改叫阿妈比较合适。”
我!不!能!怂!
十分硬气到朝着弈摆了摆手,我压低声线一脸坚定:“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甩开膀子大跨步走了出去,我迎着太阳,心中豪情万丈——
就让我在这明媚的阳光下挥洒父亲的热汗!
就让我在这灿烂的阳光下留下伟岸的背影!
就让我在这层出的质疑中证明父亲的实力!
我走到了马车跟前,视死如归(划掉)斗志昂扬地拉开了马车门——
霎时金光大盛!
“这么刺眼的光芒,难道是……”
我抬起双臂护住眼睛,强烈的好奇心却不断驱使我努力睁开眼睛,透过缝隙去探寻真相——
“这是什么法器,竟如此厉害?!”
一双微凉的手覆上了我的眼。
又听得“吱呀”一声,来人又关上了马车门。
熟悉的柔和声线在头顶响起——
“不过是这些年开赌局积攒的一些黄白俗物,娘子若因此伤了眼,那就不值当了。”
嗯?
俗物?
我正要开口,却听得——
“扑通!”
“扑通!”
“扑通!”
……
一发不可收拾地接连响起。
许是被突发状况弄晕了头脑,弈无意中松开了捂住我眼睛的手。
睁眼一看——
那群崽子们竟然全都跪在院子里,齐整得像是地里栽出的白萝卜。
他们全都注视着弈,满怀孺慕之情——
“阿爸!”
情真意切,异口同声,可比平常叫我时多出一百倍的用心!
我顿时怒从心起!
“看看你们自己!竟然为金钱出卖自己的膝盖!出卖自己的尊严!出卖父亲这个光辉伟大的称呼!哪里有半点三好学……咳,三好大妖优秀SSR的样子!在大江山里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快意江湖的豪情壮志都喂了狗吗?”
“阿妈,”小白弱弱推开我指向他的食指,委屈巴巴,“小白不是狗。”
“咳,不好意思啊,太激动了没注意……”
我愧疚地移开手,顺便摸了一把狐狸头。
“总之!”
“我不能任由你们纯洁的灵魂被这庸俗的金钱腐蚀!”
义正严辞,神色严肃郑重。
“可是阿妈,我们……”
崽子们还想争取一下。
我别过头,沉重地摆了摆手。
“我意已决,无须多言。”
崽子们闻言,纷纷转头去求弈——
“阿爸,帮我们求求阿妈吧!”
弈搂过我的肩,笑了笑:“这个家,你们阿妈做主。”
崽子们瞬间蔫了下去,不多时,就纷纷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望着崽子们失落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有一天,你们总会明白,阿爸虽然严厉,但都是为了及时地将你们从歧途引回正道,都是为了指引你们成长为五讲四美三热爱根正苗红的优秀青年!
诶,等等……
他们刚刚好像不是叫我阿爸?
还有,他们现在多少岁来着?
……算了,先不管这些细节。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转身,仰头,一脸严肃——
“夫君,这么多钱就这么放在马车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弈点了点头:“娘子言之有理。”
我郑重庄严地抬手,向自己的腰部伸去——
摸出了我的乾坤袋。
“保险起见,还是由我来保管吧。”
笑容灿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