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弦坐在床边听歌，手里抱着一个老旧的笔记本。
好像很认真地在读笔记上的内容，但其实早就魂游三界了。
“啊~啊~”把笔记本丢进虚空，弦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零怎么还没回来啊…”
零被凯撒叫去学生会了，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总之，这间住过三个人的宿舍现在只有她在发呆了。
“住过三个人啊…”弦眨了眨眼，微微叹了口气。
掏出手机，时间指向了晚上九点半。
“对了，去看看明非在干嘛吧。”
弦放下怀里的mp3，拿起床头柜上的钥匙，走出宿舍。
“嘶…”刚走到门口，弦忽然皱起眉，右手捂着太阳穴，“痛痛痛…”
一阵阵不适感涌上，弦坐倒在地，纤细的手指轻挥，一板止痛片落在地上。
艰难的走到床边，就着床头柜上的温水喝下两片止痛片。好一会儿，少女紧皱的眉头才缓缓舒展。
“真是…”弦摇了摇头，走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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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不在宿舍，芬格尔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弦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去食堂看看吧。”
刚走到宿舍楼门口，一道冲天的火焰从远处，英灵殿方向飞出。
弦面无表情，掏出手机，进入卡塞尔论坛，守夜人讨论区。
“您的好友@村雨已上线。”
“您的好友@格陵兰阴影已上线。”
“您的好友@守夜人已上线。”
“您的好友@剑桥折刀已上线。”
“嚯…”弦挑眉，“楚子航，施耐德老师，校长副校长…不过学生会的人好像都不在啊，路明非和芬格尔也不在线…嗯？”
“您的好友@狄克维多已上线。”
“凯撒？”
嘴角微微上扬，她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耸了耸肩，弦收起手机，走向食堂。
在她没熄灭的屏幕上，挂着一个来自凯撒的悬赏。
“谁能跟日本皇室搭上关系？我想包下东京的明治神宫，只需一夜，婚礼用途。”
路上遇到了前往食堂庆祝灭火成功的校工队，说是庆祝，也就是找个理由去喝啤酒而已吧？每次装备部的人弄出大事大家就有了庆祝的理由，甚至有时候那群死宅爆破手也会从装备部的实验室里走出来参与这种活动。
为了避开这群人，弦特意在学院里多晃悠了几圈，路过安珀馆门口时还瞅了瞅零。然后，在接近午夜的时候，她逆着从食堂回来的人潮，走向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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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食堂，便看到路明非一个人坐在长桌尾段发呆。
也不全是发呆吧，至少他在和面前的食物激烈斗争。
弦悄悄的溜到他身后，猛地拍了一把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哇！”的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回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笑吟吟的弦，嘴里还有半根鸡腿。
“吓到了？”
弦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上，看向他的黑瞳眨了眨。
“啊…嗯…”路明非含糊着，坐回到座位上，“你怎么来了？”
“你们宿舍没人，我就找到这里来咯。”弦用手支着下巴，看了眼路明非的餐盘，“你胃口很好嘛？”
“啊哈哈哈…”路明非挠了挠头，“还…好吧。”
“咔嗒。”
金属餐盘落在弦左手边的空位上。
“哟，师兄。”弦回过头，冲着楚子航笑了笑，“很难得啊，你居然会来吃夜宵。”
“嗯。”楚子航冲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相比较于路明非豪华过头的夜宵，楚子航的盘子就显得有些太简单了――双煎蛋，牛奶麦片，还有橙汁。
“路明非你看看别人，大晚上吃这么多你睡得着吗？”
弦戳了戳路明非。
“因为我饿啊。”路明非义正言辞。
“我以为你和芬格尔一起来的。”
楚子航忽然开口道。
“啊…他去实习了，这不快毕业了吗。”路明非愣了一下，答到。
“你忘了加‘又’”。弦纠正着。
沉默。
“你的夜宵油脂含量太高。”楚子航再次僵硬的开口。
“我是食肉动物。”路明非回答，弦不禁甩过去一对白眼。
“少吃油有益健康。”楚子航一边搅着手里的牛奶泡麦片，一边说道。
弦眨了眨眼，不语。
“师兄你是不是想说我老大和师姐要结婚了。”
楚子航搅拌麦片的动作停了下来。
沉默了几秒后，楚子航点了点头，“对，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始这个话题。”
“都怪师兄你太好懂啦。”弦叹了口气。
“抱歉。”楚子航用没有丝毫歉意的语气道。
“也难为你了。”弦说着，拍了拍路明非，“所以…”
“我…看到老大发的悬赏了。”路明非说着，“然后我去押了100美元，赌今晚十点以前火灭不了。你看，不是说什么场失意什么场得意吗，可惜还是输了。”
“…”弦现在只想把他的头按在地上。
“放弃了？”楚子航问道。
“别逗了，师兄。难道我真去把别人的婚车车轴打爆吗？”
“诶等一下等一下，”弦捂住楚子航刚打算说话的嘴，“什么什么？什么打爆婚车车轴？”
“啊…”路明非挠了挠头，犹豫道：“就是，之前…夏…弥……那件事的时候，师兄跟我说的。”
“…喔。”弦忽然松开了楚子航，低下头安静的坐着。
很显然，他拖拉的话语并不影响这只猫的听力。
“？”楚子航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路明非，路明非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开始用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湿巾擦手。
“如果你决定要去，我可以当你的共犯，就当还你救我出地铁站的人情。”
“谢啦，师兄你这话说得我很感动，真的。”路明非一边安抚着弦，一边说道。
“还是放弃了？”楚子航看着他的眼睛，“凯撒第一次递交结婚申请的时候，我记得你很难过，失魂落魄。当时你的眼里…藏着什么野兽，随时会扑出来。”
“所以师兄你担心我的状态，来看看我？”
楚子航点了点头，“但我现在从你眼里什么都看不到，也许我不需要来看一眼。”
“…”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在弦头上抚摸的手停了下来。
弦似乎睡着了。
“我想通了。”路明非收回了手，道。
“想通了什么？”
路明非看着弦，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师兄你说，师姐是跟我一起会开心呢，还是和老大一起会开心呢？”
楚子航难得的犹豫起来，“你想让一个人开心，总会有办法做得到。”
这个问题他答得很艰难，因为直接回答的话答案只能是凯撒，从各个方面来说。
而路明非只是暗恋，或者说觊觎别人的女朋友而已。
暗恋某人的爱情是没有立锥之地的。
路明非看着弦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晃动的猫耳，犹豫片刻后按住自己躁动的手，看向楚子航道：“师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本书，叫《上海堡垒》。”
“说过，我买了一本在飞机上看完了。”
“你记得情节吗？二货喜欢一个超棒的女孩，但那个女孩就要结婚了。”路明非轻声说着，“二货和女孩眉目传情，就是没胆子跟人家表白，他觉得女孩的未婚夫就是个臭屌丝。他老是给女孩发短信，女孩也会回他的短信，他把女孩的回信都留着，以为这是别人喜欢他的证据。”
楚子航默默地听着。他是因为路明非推荐才去看的这本书，在美联航从北京到芝加哥的飞机上，读完那个故事以后他把它留在了座椅的杂志袋里，他不准备带走，而是留给下一个乘客，让他偶然读到这个故事。
然后他要了一杯冰水，默默地看着窗外的云层，想了三个小时，没有为主人公找到一个解。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有解，何况这不是爱情。
路明非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可是有一天夜里他给女孩发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短信，告诉她一个很大的秘密，可是女孩却一直没有回他。二货心想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有睡觉啊，应该会回我的短信啊，为什么她没回呢？有什么事情耽误她回我的短信呢？”
“二货忽然想到，原来这么好的晚上，人家要陪男朋友的呀。”路明非看着弦睡迷糊一样靠在自己胳膊上，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然后继续说道：“人家要陪男朋友花前月下啊，唧唧我我什么的…师兄你可能不是很懂，就是…人家要结婚了诶，可以kiss咬耳朵甚至滚床单诶。而二货呢，他在发短信。其实一直以来他和女孩的交流就只有短信，而女孩和她的未婚夫，他们看电影，吃饭，逛街…还kiss呢。”
“他以为自己在别人的生活里很重要，其实他才是臭屌丝。”路明非低头看着弦的侧脸，“有爱了不起呀？有爱你最大呀？”
“够了。”楚子航低声说。
“我就说最后一句我师姐和我老大…”
“我说，够了！”楚子航难得愤怒起来，虽然尽力压制，但仍如狮子般的怒吼，甚至把弦惊醒过来，少女迷糊的揉着眼睛，“如果一件事你不相信自己能做到，那你就真的做不到！因为你连希望都丢了，你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他讨厌路明非话语中那种无力感，他早就把“无力感”这个字眼从自己的字典中剔除了。
自那个雨夜之后。
“怎么了…突然…”弦打了个哈欠，问道：“师兄怎么一脸不高兴？”
“…没什么。”楚子航冷静下来。
“？？”弦回头看着路明非，“我们随便聊聊…还要睡吗？”路明非问道。
弦摇了摇头，“我就…靠一会儿…”
说着便自顾自的靠在路明非怀里，一副惹人怜爱的迷糊样子。
“啊…”路明非本来被楚子航吓到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那个…师兄？这不是，就聊聊嘛，别当真了…我你也是知道的。”
“嗯。”楚子航平淡地回答道。
路明非挠了挠头，道：“师兄你看过《圣斗士星矢》吗？”
楚子航愣了一下，“听说过。”
“我看的时候超感动，连台词都能背下来。”路明非把手放在弦头上轻轻摸着，“有一次星矢给人打倒了，爬都爬不动了，他跟雅典娜说，我一点力气都不剩了，我再也前进不了了。雅典娜就说可是你还有希望啊。星矢想对啊，我还有希望啊，我有希望我最大啊，就又站起来把敌人打倒了。”弦发出“呼喵呼喵”的可爱声音，路明非一边看着她一边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心想，说的真好啊！我也有希望啊，有希望我总会牛逼的。”
楚子航没说话。
“后来看到冥界篇，星矢又给打倒了，这次打倒他的是神，人是打不过神的，这次连希望都不剩了。”路明非道：“他又跟雅典娜说，女神啊，我把一切都用上了，我输了。雅典娜又说，你还有生命啊，你不是一无所有。星矢心想，对啊，我还有生命啊！我燃烧生命我最大啊！于是又站起来把神给打倒了。我又很感动，心里暗暗发狠，恨不得有件事能让我也把命都赌上去做。”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苦笑起来，“可是后来我才明白，雅典娜是星矢的老板，还是个无良老板，要怀着美好的希望啊，要拿生命出来作战啊！希望啊生命啊，其实都是哄小孩的，都是借口，让你觉得将来有盼头。”
“有些事你发发狠就能牛逼，但大多数事你怀着希望赌上命都没用。”
他如是说到。
气氛沉默下来，空气中带着浓郁的火药味。路明非躲开楚子航带着火焰的目光，看着怀里的少女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知道师兄你怎么想的，我就是很懦弱啊。”路明非自嘲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楚子航深呼吸着，压下心里莫名的愤怒，对他来说这股怒火有些莫名其妙，按性格他不该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在意。
“师兄，高兴。”
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在两人愣神的空档戳了戳楚子航僵硬的脸，然后用柔若无骨的小手把他捏紧的拳头扳开，然后缩回到路明非怀里，打了个哈欠。
原本骇人的氛围被她一搅和，楚子航心里的愤怒也如浮云飘散了。
他看着路明非，“我小学的时候被人看不起。”
路明非愣了愣。
楚子航继续道：“因为那时候我妈妈带着我改嫁了，班里的人都知道我爸爸不是亲爸爸。那时候我上的是个国际小学，班里同学家境都很好，很多人的父母都和我继父有来往。他们嘲笑我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妈妈长得漂亮，所以我才有机会上那个小学，我其实是个司机的儿子。”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们说，楚子航的爸爸是为了睡他妈妈才对他这么好的！”
路明非傻了，有些手足无措。这些事可不是他该知道的，他作为凯撒旗下的小弟，跟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互换心事，这要是被狗仔队拍到简直是通敌大罪。
“那个带头这么说的是个空手道黑带，中国最年轻的黑带，”楚子航道：“我那时候没觉醒血统，打不过他。”
“你后爹不是对你挺好的嘛。跟你后爹说，让他去找他老爹，拼爹他肯定拼不过师兄你啊，你两个爹，各个威武，他就一个。”路明非不禁嘴欠，被弦塞了一个爆栗。
“不，这件事我没有对他说过，这跟他没关系，这是我的事。”楚子航低声道：“我只是让他送我去学剑道。我用了三年，拿到了黑带。在那之前没人相信一个小学生可以办到。但我必须在三年内拿到黑带，因为超过三年我就毕业了，我不知道会去哪个中学，我就不能揍他了。”
“喔！”路明非捂着头赞叹。
“我在毕业典礼前约他打架，他每次冲我飞腿我就用竹剑打在他膝盖上，三年来我每次都对空气练习这种击打。我想他的腿怎么踢过来，我怎么击打。他每次爬起来都不敢相信，说你怎么可能每次都打中。”楚子航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回答，我当然可以每次都打中！我练了上万次！”
他避开弦，把手按在路明非肩上，“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相信你做得到！”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他，楚子航眼中闪着有如打铁的火星。
“师兄你真是励志帝。”过了好久，路明非才别过头，嘟哝着。
“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诺诺的事，你放不放弃，我不关心，”楚子航松开他，“但更多的事，我希望你别放弃！”
“提问！”弦一脸好奇地举起手，头上的猫耳动了动，“师兄你把人家打得那么惨，那之后怎么样了？”
“他妈妈找到学校来了…我只能回去找家长，我找了我妈妈。”楚子航挠了挠额角，露出难得的莫名的表情，“我妈妈这个人…她很靠不住的…听说我打人的原因后，她笑得前仰后合…”
“前仰后合？”路明非有点呆。
“总之就是…很欢乐的样子。然后她穿上最好的衣服，带上她百达翡丽的手表和卡地亚的钻戒，带着司机和我家的保安，开着我爹最贵的那辆奔驰去了学校。有钱的女人总会在这种时候炫耀，我看他妈妈来的时候也是一身金闪闪的。”
“拼爹又拼妈啊…”路明非道。
“我忽然就懂了妈妈的用意。他妈看到我妈妈一身打扮，心理上先输了，气势就先低落了。”楚子航摇了摇头，“但毕竟是我打的人，他妈妈还是嚷嚷，话里还是讽刺我妈妈带着我改嫁。我想那些话都是那个男孩在家里听他父母说的，他不过是来学校鹦鹉学舌而已。”
“你妈怒了？”路明非问道。
“没有，我妈妈很镇静。我妈妈说，这件事呢，是你儿子先说我家儿子不是他爸爸亲生的，这是事实。但是呢，要是你儿子跟我儿子比花钱，那就是拿你老公跟我儿子继父比，谁输谁赢各安天命。”
“但是呢，我儿子是打架赢得你儿子，这说明我儿子基因好，身体好，这可是他亲爸爸给他的哟！你儿子那么弱，凭什么嘲笑我儿子？哦对了，你老公是不是身体不好？不然怎么生下来儿子这么弱？不是空手道黑带么？我儿子练了三年就打赢他了，这不可能吧？你不带你儿子去医院查查？”
楚子航苦笑起来，“然后她就扔下医药费带我回家了，我妈妈这个人，说刻薄话也厉害得很。”
“你妈好上等！”路明非竖了竖大拇指。
他忽然又不笑了，“师兄你知道吗。我初中的时候也和人打过架，原因也差不多。我同学说我父母是在外国离婚了，谁都不要我，就把我扔在叔叔婶婶家。后来学校让我找家长，我就跟我婶婶说了…”
弦眨了眨眼，看着他。
他舔了舔嘴唇，道：“婶婶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拉着我去跟人家道歉，让我帮人家做值日，这样能少给点医药费…回家以后，我听夜里她和我叔叔商量，说我爹娘是不是真在外国离婚了没告诉他们，以后还有没有人给我付生活费…”
楚子航愣住了。
弦抓住他的手，眼里写着担忧。
路明非继续道：“后来我帮那人做了一整周的值日，晚上回叔叔家要给每个人先盛饭才能吃饭，吃完饭之后去洗碗，听婶婶说‘这个月你的生活费可要用完啦，我把你的生活费单存了个折子了没有乱用’之类的话，我表弟跟我说我的生活费下个月要是寄不过来我可能就得搬出去住了，这样他就能一个人一间房了…”
路明非又笑了，笑得很难过，“所以啊，师兄，你牛逼是因为有人给你兜着啊，你有靠谱的后爹，漂亮的老妈，他们其实都是…爱你的啊，你不管做了什么傻事都有地方去，可我没有…你要我怎么勇敢呢。”
“明非…”弦不禁皱起眉头，路明非冲她笑了笑，看向楚子航道：“你知道国内现在把人分成高富帅和屌丝吗？高富帅就是那种漂亮女孩都争着去倒贴，倒贴不成或者被甩了之后，她们就回去找那种很喜欢她们但她们看不上的男孩子哭诉，这种人就是屌丝。”
“她们不小心怀了高富帅的孩子，屌丝就会难过地带着她们去医院，安慰她们，等她们恢复了就又去找其他高富帅啦，屌丝在QQ上找她们也会装作看不见…”
“师兄，其实你真心是个高富帅，而我就是个臭屌丝，我其实很讨厌把人这么分类…因为他们把我分得很准…”
路明非别过头，“别跟屌丝谈勇气和希望。”
楚子航不语。今晚他不该跑来多事，他本来就不擅长做思想工作，结果反而被嘲笑了。
但他其实希望路明非能牛逼起来去把车轴打爆，这样他就能跟他一起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兴许是心血来潮也不一定。
他看向弦，发现对方似乎也心事重重。
为什么呢…
楚子航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自己亲手杀死是会不好受吧？他不清楚，但他觉得是这样的。
他想了想，也没有为弦找到一个解。那是个死结。
“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没有人是正义的。”弦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从路明非怀里出来，淡淡道。
“…”楚子航看着她。
“我啊，本不应该在这里。”弦说着，“如果我不在的话，路明非就会平平淡淡的走进卡塞尔的大门，用狙击枪一发子弹打烂康斯坦丁的头，然后为了心爱的女生打爆诺顿的头，再帮着师兄把她…把夏弥也送下去。兴许也不会这么纠结，说不定会坦坦荡荡的和你说：‘师兄，我想去把一个人的婚车炸了。’…说不定会是这样的剧情喔？”
她似乎在笑，“是啊，说到底，都是我…”
“不对啊。”路明非拍了拍她的头，“都是因为弦在，我才有这个胆子坐在这里大吃大喝，和师兄谈心啊。你是知道的，我高中的时候什么样子…如果没有你的话，说不定我连卡塞尔的门都摸不到。”
“…”弦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啊，明非。”她看向窗外，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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