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少年但饮莫相问（四）

自瘟仙阵被破，一气大师被抓，国师申公豹也被姜子牙重伤而逃，至今下落不明。殷郊被迫退守界牌关，姜子牙观殷商气数将尽，将大周八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分别以黄飞虎和邓九公为帅，李靖、南宫适为副，下领黄天化、黄天祥、金吒、木吒，和韦护、土行孙、邓婵玉、杨任等自东西两路走佳梦关和青龙关，姜子牙则领主路大军，带杨戬、雷震子走五关。

东路大军直奔佳梦关，佳梦关守将胡升、胡雷兄弟，首战败于黄天化和金吒之手，胡雷被擒，胡升本欲开城投降，却被突然出现的胡雷的师父火灵圣母拦了下来，二次出战，火灵圣母为报师兄弟被杀之仇，不顾身份之别，重伤了黄天化、黄天祥兄弟二人，黄飞虎退兵二十里，天祥不及天化有法力傍身，最终未能等到广成子前来相救，也没能等到哪吒回来，不治身亡，魂归封神台！

小儿子惨死火灵圣母之手，黄飞虎悲痛欲绝，当场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广成子医治好黄天化后，吩咐其照看好黄飞虎，而他则前往佳梦关对阵火灵圣母。广成子好心规劝，奈何火灵圣母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言语，广成子也不再留情，以翻天印对战火灵圣母，当场取了火灵圣母的性命，没了阻碍，周军势如破竹，直取佳梦关！

同一时间，西路大军奔赴青龙关，遇到守将丘引拦路，首战，丘引带着两个儿子丘龙和丘虎出城应战，二子被邓鸾、土行孙斩杀，副将陈奇鸣金收兵。二战，陈奇以邪术擒了邓九公和邓鸾父子二人，丘引为替子报仇，直接下令将二人斩首，并将尸身挂在城门外示众，邓婵玉眼见父兄被杀、被辱，悲愤欲绝，直欲往之与其生死决战，被南宫适好言相劝拦了下来。

杨任献计，土行孙借土遁盗回邓家父子二人的尸身，厚葬！陈奇被激怒，三战周军，被韦护、土行孙和邓婵玉围攻，不敌，被斩首，陈奇一死，丘引再无人可以依靠，被土行孙以捆仙绳绑住，交给邓婵玉祭奠父兄在天之灵！西路大军浩浩荡荡夺下青龙关。

再说主路大军，杨戬上九仙山桃源洞，从广成子手中借来太极图，引殷郊入阵，受五雷轰顶之天罚，当时就没了生机，殷洪自觉愧对母后的嘱托，没能照顾好兄长，拔剑自刎于殷郊身侧。纣王得知两个二人身亡的消息，又收到佳梦关和青龙关失守的军报，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妲己未免界牌关失守，忙下令带着纣王撤回了朝歌，并责令界牌关总兵徐盖死守！

徐盖手下的副将王豹与徐盖历来不对付，私下向纣王递谗言，诬陷徐盖意欲降周，纣王信了王豹所言，派人要将徐盖押送回朝歌，并下令命王豹为界牌关总兵，徐盖本是忠君之人，被纣王逼的一怒之下斩了王豹，打开界牌关城门，投降大周，界牌关不攻自破！

黄飞虎的父亲，黄滚老将军年事已高，加上年轻时征战沙场多年，旧疾难愈，本就身体欠佳，如今猛然收到小孙子战死和长子昏迷的消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没两日就驾鹤西去了。

远在乾元山的太乙真人收到姜子牙送来的消息，心情复杂，哪吒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如今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谁知道他看到这些消息会不会加重伤情？哪吒向来重情，如今死的一个是他的表弟，一个是他的外公，于情于理都该让哪吒知道，可……可太乙真人又担心以哪吒现在的身体，承受不来，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虽说伐纣大战避免不了，但能少参与一天算一天，这样背的因果也就少一些，唉……师父难当啊！

“师父，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坐在这里？是不是师祖又让您背那些又长又难懂的经典了？”哪吒刚去后山摘了些野果，手中正拿着一个果子啃着，另一只手正喂着肩膀上趴着的小白虎，在他醒来的第三天，伏羲琴空间的小白虎也清醒了，无念将小家伙放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小白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哪吒的血，对哪吒分外亲近，趴在哪吒的脚边，咬住哪吒的裤腿，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神情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样子。

哪吒伸手将小白虎抱在怀里，摸着软乎乎的脑袋，嘴角微微翘起，突然，手指传来一下刺痛，低头看去，小白虎尖尖的牙齿咬住了哪吒的食指，隐隐有血渗出，瞬间，哪吒被一道白光包围，是来自于白虎身上的光，哪吒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只在右手手腕处多了一个白虎形的印纹。

“这……这是平等契约，作为白虎一族对你的回报，小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哪吒正盯着手腕的印纹发呆，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情绪。

“不用客气，你我也算是有缘，我的血正好有用，否则我也没办法。不过小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中，等伤养好之后，你若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拦的。”对于白虎会说话，哪吒并没有感到奇怪，这只白虎上一世是花无忧手中的契约兽，只不过和现在不同的是，花无忧和白虎属于主仆契约，而哪吒却并未强迫白虎，哪吒需要的是白虎主动臣服，他可不想日后遭到反噬。

“小哥哥，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醒来的时候就被坏人抓住了，他们要取我的血，我刚刚醒来，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召唤整个丛林里的妖兽前来助阵，可是后来召唤的咒语似乎出了问题，我被反噬了……之后就没什么记忆了，直到刚刚在那个神秘空间醒来，小哥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收留我？”白虎用小脑袋顶了顶哪吒的下巴，祈求到。

“当然可以，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先留在我身边，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的。我叫哪吒，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哪吒捏了捏白虎的耳朵，眉眼温和。

“哥哥，我叫白藜，爹爹起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小藜。”

小白虎异常依赖哪吒，走到哪里都要紧跟在哪吒身后，奈何小短腿走的太慢，哪吒只好将它抱起放在肩膀上，对于白虎的来历，太乙真人也没多问，总之只要哪吒喜欢就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哪吒化血刀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没两天也该下山了，乾元山的野果子一向都甘甜饱满，天祥和武吉肯定会喜欢的，另外还得多准备些给外公和舅舅，这些果子带着些灵气，对凡人也有疏通经络的效果，总之是物美价廉的东西。

“没大没小的！为师又不是你！”太乙真人没好气的看了哪吒一眼，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哪吒，“你也莫要太难过，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况且此刻情况特殊，他们也已经入了封神榜，等一切结束之后，还有相见的一天。”

“……”哪吒握着书信的手紧了紧，低下头久久未曾言语，良久，终是化作一声长叹。

“师父”少年的声音已经沾染了些许悲伤，“我该下山了，天祥怕黑，封神台上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呢，那小子性子倔，也不知道像谁，外公肯定管不住他，他只听我的，我得去嘱咐他几句，省的又惹外公生气了……”

哪吒眼角的泪珠顺着微扬的嘴边滑落，滚在地上，少年扬起头，强忍着，他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就算是师父也不行，他不想让他们担心。

“去吧去吧，子牙目前在界牌关，黄天祥的仇已经报了，你莫要冲动，以你目前的实力，是无法撼动封神榜的，三思而后行，等一切安定后，你们在天庭还会再见的。”

太乙真人知道哪吒的脾气，生怕他一冲动闯了大祸，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哪吒对上自家师父审视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您放心，徒儿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了，就算仇还没报，徒儿也不会私自去寻那仇人，天道循环，自有其定数，不管是天祥还是我，都逃不过天道的安排，这点自知之明徒儿还是有的，您多保重，等大战结束了，徒儿再回来陪您。”

哪吒将信放在手边的石头上，抱拳躬身，对太乙真人行了一礼，见太乙点头后，哪吒唤出风火轮，向佳梦关飞去，黄飞虎短时间内遭受丧子、丧父的打击，虽被广成子救了回来，但想必心情自然还是极差的，自己这个做外甥的虽做不了太多事情，但宽宽心也是可以的。

“爹，您多少吃点儿吧，您是东路大军主帅，是主心骨，您如果倒了，军心就不稳了！丞相修书一封，已经说明爷爷和天祥入了封神台，等一切结束之后，还会再见的。”天化端着熬好的药站在黄飞虎的床边，只短短几日的时间，黄飞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天化被折腾的也憔悴了许多，包括李靖在内所有的人都劝不下黄飞虎，接连遭受父死子亡的打击，黄飞虎身心俱疲，就算是收到姜子牙的传信，情绪依旧很低落。

“飞虎兄，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丞相已经说明爹和天祥的魂魄已经去了封神台，大家还会再见的，当务之急是你得养好自己的身体，省的爹到时候又说你不爱惜身体。”李靖上前接过天化手中的药，对黄飞虎宽慰到，奈何黄飞虎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舅舅”，哪吒微喘着粗气落在佳梦关总兵府，“若是外公在这里，又该说您了，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把药吃了，我带您去封神台。”自李靖手中拿过药碗，哪吒半跪在黄飞虎床边，温柔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