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对望

冰公主回来之后，颜爵的心也静了许多，可能是今日情绪波动太大，他突然不想这么掩盖了，想把藏在心里的话倒出来，想把自己对她的感情说个明白，哪怕有了最坏的结局，这也不一定就是终点啊！

想到此，他突然鼓足了勇气，穿过大半个书架，拨开重重黑暗，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不管不顾，跋山涉水为你而来，天地为何物，心中唯一人。

冰公主被飞奔而来的人抱了个满怀，她怔怔立在原地，身体好像都僵硬了，不知是该抬手迎合还是狠狠推开。

他们分别得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拥抱的感觉，也不记得有人挡在前面的滋味，颜爵的怀抱很温暖，很轻柔，可她习惯了一个人之后，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我很后悔听了你的话，让你一个人留在言北城，”颜爵把她抱得更紧了，两个人挨得很近，吐出的气息盘旋在耳畔，似乎连说出的话也是带有温度的，“但我更后悔的是，诛灭青鬼的计划，我不该瞒着你。”

“我常常想，如果那时候我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把我的想法与担忧和你说，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我对你隐瞒，使得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保护阿桑，反而伤了自己，是我对不起你……”

听了这话，冰公主面上的神情也说不上是喜是悲，嘴唇张了又合，垂在身侧的手臂想去拥住眼前的人，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但很快，连这叹息声也渐渐没了影。

“颜爵，你别这么说。”冰公主后退了两步，望着对方的眼睛，屋内昏暗一片，其实看得并不太真切，不过这样也好，有些话摆在明光里，他们也是开不了口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事实上，你做的事也并没错，当初是我识人不清才导致了大祸，如果真追究起来，恐怕源头还是在我这里，这些年我在言北城度化亡灵，也算是稍稍做点弥补吧。”

她话说得真诚，面容也平静，完全没有一点弄虚作假的样子，元央幻境的事情被她一笔带过，阿桑更是连名字都没提，好像那些事真的随着过往沉淀于历史了一般，可她越是这样，颜爵就越难过。

他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初见，蓝衣的小公主踏波而来，脚下莲花朵朵，白琼盛放，面容青涩却不掩傲气，那副场景，曾多次出现在颜爵的梦中，久久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