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传说中的学院

“好，私通外敌……该当何罪！”

上官慕瑶隐去身形，悄悄跟在银发少年的身后，手中的一张白纸，在其流畅的笔迹下瞬间成为了一张精美无可挑剔的罪状。

她期待这一天很久很久了，终于，抓到了这家伙的把柄……

元歌，我早就想除掉你了。

还记得从前的故事么？你亲手把我从诸葛亮的掌控下解救出来，教我活着，教我学会与其他人打交道，教我学会听话，教我学会乖乖服从你的指令……

我对你唯命是从，将你当亲人看待……

闹了半天，你还是想让我唯唯诺诺地回到那个人的掌控下……

你虽然没什么变化，可我，长大了啊。我，上官慕瑶，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成为你的傀儡！

慕瑶微微一笑，嘴角扬起的却是无法言说的苦涩，从前那些记忆，仍然烙印在她脑海深处，抹不掉，赶不走。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敢直视元歌的眼睛，因为始终也没有胆量去确认，那双暗紫色眼眸里流露出的善意和关怀，都是假的。

不知道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元慕瑶是不是还在他心里顽强地留下了一抹痕迹，反正她，已经改姓上官。元歌眼眸里一层如夜晚湖水般的平淡深深刺痛着慕瑶的内心，仿佛他骗她，是理所应当的，仿佛他为诸葛亮卖命，还是理所应当的。

好，元歌，你干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慕瑶隐身在花丛中，微风卷起她银色的披肩长发，眼泪模糊了视野中正愉快攀谈的那对师兄弟，她伸手折下手边的一支还未完全绽开的杜鹃花，银色的微光注入花朵，撑开了花瓣，寒光一闪，化为粉红色的利刃，缭绕于手尖。

有本事你就别用傀儡，用眼神和他攀谈。上官慕瑶一挥手，由花瓣化为的刀刃无声的划破空气，打断宁静美好的气氛，斩断了不远处少年手中的丝线。

不出丝毫意外，得手了。木偶戏倒台的声音在她耳中既有几分悲伤又刺激着中枢神经，激起一阵阵的兴奋。慕瑶头也不回地翻过院墙，消失在稷下学院的树林间，等再度显形，裙子上已经沾满了花瓣。慕瑶轻舒一口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背后还有一束灼灼的目光，她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元歌一眼就能看穿。

可她还知道这目光里透着困惑，难道……

他真的认不出来现在的她——上官慕瑶就是曾一时作为他妹妹的元慕瑶么？

还是真失忆了？

管不了这么多。

在曹丞相的手下，他们两个是政坛上的劲敌，慕瑶在稷下学院进修，和诸葛亮是同窗，元歌则是四处游历……等两人在稷下立足之后，他目光里对她的生疏，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跟那段过去在他记忆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似的，只不过元歌比之前，更加尽心尽力地给他师兄卖命。

追随阿亮的追随。

虽说随便翻人家日记不好吧……可慕瑶刚打开他的笔记本，直接就反手丢出了窗外。

笔记本中还滑落了一张照片，已经不太清晰，背面还有一行秀气的钢笔字:

为什么想不起来……可明明应该很熟悉的……这个女孩，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时她愣住了，仿佛回到小时候那一天，哥哥突然对她冷淡了，慕瑶摇着元歌的手，稚嫩的童声在空气中异常清脆:

“哥哥，你……是不舒服吗？”

可他条件反射地甩开了慕瑶的手。

“小可爱，你，叫什么来着……”

……

上官慕瑶捏紧了手中刚刚修饰完毕的罪状，想查清这件事，就得先在曹操面前扳倒元歌。

还有这个诸葛亮，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