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上）

吴凡看着弓在那，神色崩溃的黄子韬，指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黄母，喊了一声：“滚！”

黄母的手其实并没有绑上，也不过三两下的功夫，黄母自己起身，深深地看了黄子韬一眼，眼睛里闪着说不清的光，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转身出了赌场。

黄子韬僵硬地看着吴凡，眼神中充满着不解。

吴凡叹了口气，搂着黄子韬的腰，将鼻子贴到他的耳侧，眯着眼睛说：“没错，她又把你给卖了。”

“不可能，一定是你又在威胁她！她是我妈，她……她怎么可能……”黄子韬皱着眉头，想要冒出来的眼泪活生生咽进肚子里。

“在你看来很重要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并没有钱来得实惠。”吴凡拽着已经崩溃地呆愣在那的黄子韬，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嘟囔着。

黄子韬因为这句话整个都在颤抖，即便是对方开始在自己身上不停摩挲着的双手，此时竟也没有挑起黄子韬挣扎的欲望，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吴凡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吴凡的心突然漏了一拍，啃上黄子韬颤抖且冰凉的嘴唇，直到在一阵舌头撕扯间，竟舔出些咸涩，低头一看，黄子韬强憋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两个人的嘴里。心头竟然不自觉间跟着一紧。没有印象中对方该有的狂怒与暴躁，就是这样简单的绝望，如此让吴凡难以解释的行为。

“你已经输给我了。”吴凡皱着眉头将他整个身体抱起来搂在怀里。“现在我命令你，不能哭！”

“我没哭！”黄子韬倔强的抬着头，那如涌的泪水却分明不听黄子韬本人的劝告，在脸上开着花，像是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那眼睛里有不解，有控诉，又无奈，还有就是对眼前男人的恨。

明明一切虽然悲伤，但是黄子韬会在自己建造的阿Q的房子里，安然地做着一切都还没好的梦境，但是就在吴凡出现了之后，那些看似的美好，竟完全崩塌了。现如今，就连生身母亲都联合这个外人陷害自己，虽然这么多年来，母亲对自己确实不好，但是黄子韬那种血脉相连的坚持却始终如一，刚刚，也就刚刚，那种对最原始情感的信奉竟完全坍塌。

吴凡站在那，看着黄子韬满脸的泪水，用指头点上去，放在自己的唇边，心头竟跟着一紧。自从19岁以后，吴凡就已经忘记“哭”的感觉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丧失了爱的能力。这个对身边人有着最单纯爱的傻子，想着这个一次又一次被人利用还能微笑地面对的男子，想着这个被命运刻薄地对待，却仍旧没有被残酷磨平心的棱角，不自觉间竟对他有着感同身受的心疼。

抿着刚刚放进嘴里的眼泪，吴凡用手擦着黄子韬的眼睛，阴沉地说：

“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会让你哭的。”

黄子韬低泣着，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不解，和想要杀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