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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输给了命运

敌意EXO

黄子韬扶着腰,感觉当威亚再次把自己拽上半空,俯瞰着周围的一切之时,自己直有种卸下扣子直接掉下去摔死的冲动。

“《风流双星》武戏组,第三场,Action!”场记敲了板,黄子韬又开始用手中的剑跟这群黑衣人厮杀。中间有一个人的脚踹到了黄子韬本就疼痛的腰上,特写镜头直接转到黄子韬的脸旁,为了让表情不因疼痛僵硬,黄子韬的牙都咬出了血。

也不知道是今天导演不在状态,还是顾及到黄子韬受伤,今天这场打戏虽然有破绽,剧组仍旧没有重拍,只过了一下,就打了板,喊了Cut。黄子韬被从半空中放下的时候,腰部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半侧在那缓着神儿。

黄子韬的助理王江一把推开围在边上的工作人员,一副尖酸刻薄地说:“都别围着他,有什么好看的!”当时黄子韬腰刚摔伤那会儿都没见他怎样,这会儿倒是咋呼起来了。

黄子韬皱了皱眉头,看着王江突然对着自己的假笑,有点让人不舒服,扶起黄子韬,助理接着说:“记着,今天有个珠宝商店开业,一会儿让你去帮着剪彩,钱我已经收了。”黄子韬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说点啥,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于自己这个没有眼力见,有点功利,有时候甚至有点无情的助理王江,黄子韬一直都处于一种完全迁就的状态。很难想象,那个“身怀绝技”,向来和别人有矛盾必直面解决的“真汉子”,一旦面对自己的助理,就会变成什么话都不会反驳的傀儡。之前不是没吵过,就连萧紫也帮着自己跟他起过正面冲突,但是冲突过后,王江便会拽着黄子韬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哭诉自己的“无路可走”,以及这么多年来对黄子韬的费尽心力。

每每一到了这个环节,黄子韬都败下阵来。有时候萧紫也骂他:“你看看你长着如此坚毅的一张脸,怎么面对如此的小人,也会心软成这个样子?”

“他确实是把我带出来的,再加上王江确实没什么技能,人缘又不好,如果不给我做助理,他和他老婆真的会喝西北风。再看吧,如果他再过分些,我们再让他走。”黄子韬叹着气帮着王江辩解,萧紫也只有端着膀子生闲气的份儿,到后来干脆也不插嘴了。

到了后来,黄子韬干脆就不太跟这个王江一般见识,很多事情他不争,自觉也便不会产生多少冲突。最后就变成了,王江说什么,黄子韬便做什么。

片场有移动休息车,在里面匆忙地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和王江保姆车去了指定的珠宝商店。

在车上,黄子韬给房屋经纪公司打了个电话,在四处筹钱无果的情况下,黄子韬准备把新买的房子按全额卖了,如果算上之前的积蓄再加上《风流双星》提前预付的劳务费,差不多五百万应该是够的。这房子本来是为了要和萧紫结婚用的,但是黄子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跟她说,只觉得走一步算一步,如果萧紫因为这个跟他分手,只能说明俩人有缘没分。更何况以黄子韬对萧紫的了解,她顶多就嘴上骂骂黄子韬是个傻子,其他的并不会怎样。

黄子韬忍着疼痛跟商家周旋了一阵子,又给几个尾随的歌迷签了名。想着都结束了之后,带着母亲去远东赌场赶紧把钱还了。结果,还在珠宝店休息室休息的黄子韬接到了母亲打来的一个电话。

“子韬!子韬救救妈!你快跟这周围的人说你是我儿子,我不会欠他们钱的。”手机里嘈杂的声音伴着母亲哭号的喊声震得黄子韬的耳根子发麻。

“妈,你先别哭,把电话给你身边的人,我跟他说。”咔咔咔手机传递的声音一止,一个浑厚且粗鲁的声音又传进了黄子韬的耳朵里。

“你真是那个大明星黄子韬?”男人不可置信的挑着音调。

“我……是。”此刻的黄子韬整个肩膀都在抖,身体的疼痛再加上某种未知险恶的预感,让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你妈今儿又来我们远东赌场赌,输了三百万,算上之前那五百万,现在总共欠我们八百万,如果有钱就现在马上过来,否则,就不止是剁两只手那么简单了!”男人恶狠狠挂断电话,黄子韬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被震在那,僵硬着。

本来剪彩之后,有一个小型的酒会,黄子韬不得不提前离席,助理一个劲儿的在那翻白眼,黄子韬也当没看见,让王江一个人回去了,自己打了个的到了远东赌场。

其实吴家真正发迹,就是从赌场业做起的,垄断了帝都的几乎所有的赌场,到了吴凡这辈儿,他又将产业发展到了拉斯维加斯和澳门。虽然从事着帝都不太推崇的博彩业,但毕竟带动了整个城市乃至于区域的GDP,再加上从吴凡他爸那辈起,整个远东实业就开始全新的产业重组,将巨大的博彩收益掩盖在“正常”的实业之下,这些年自然也是顺风顺水,做着名副其实的龙头老大。

但是对于黄子韬来说,远东赌场却是他一辈子都不愿踏足的地儿,好像自己与母亲大多数尚存的温情记忆都是掩盖在赌场里吵杂声音之下的。从的士上走下来的时候,黄子韬深吸一口气,心里头突突着。只觉得今儿会有事儿发生。

相比于自己对这里嘈杂的印象,今天的远东赌场似乎被清场了,母亲被绑在椅子上,几个看起来面色不善的人站在她旁边,恶狠狠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黄子韬。

“子韬!子韬!快救救妈!妈也只是想来碰碰运气翻个本,说不准能把五百万给赢回来,可是……还是输了!”可能嫌黄母太吵,惹得身边的大汉十分不悦,不知从哪抠出来的破抹布,一股脑地就塞到黄母的嘴里。

“放了她!钱我会还的!”黄子韬冲过去的时候,被那几个人挡住。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我现在手头就只能筹到五百万,再给我两天的时间,那三百万我一定能弄得到!”黄子韬有点紧张地辩解着,心里头虽然恨有这么一个从不替自己考虑的母亲,但毕竟血缘关系在那,先把她救出来才是现在的第一要务。

“那就是现在没有咯?!”男人挑着眉,微笑地说:“我们开的是赌场,像你和你妈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一拖再拖,最后卷铺盖卷都TMD滚蛋了,即便你是明星我们也信不着你!今儿我们兄弟几个就想见到现钱,如果没有,那对不起了!我们得给那些继续想欠我们钱的王八蛋们点警示!”他身后的几个小子拽着黄母的膀子,其中的一个拎出一把三尺长的尖刀,直往那胳膊砍去。

黄子韬冲过去的时候,又被人挡在了外面,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拼命地喊着:“我认识你们的老总吴凡!”

几个人若有所思地互看了几年,带头那人最后冷笑地说:“认识我们老总的多了,就连街角卖冰棍的大妈都认识,难道我们就都得通融?”

“不信,你们打他电话!”话音刚落。

还没等那几个狗腿子开口。吴凡就从楼上带着股阴气走下来,本来还在这边跟黄子韬对峙着的几个打手一见吴凡下来,都很“温顺”地低下了头。带头的那个人走到吴凡跟前,说了一番耳语。

黄子韬皱着眉头,看着吴凡,对方脸上仍旧波澜不惊,“你们先下去,留着这个场子,我想跟他说两句话。”那几个人顿了顿,虽然有疑惑却也没说什么,便匆匆地离开了大厅。

屋子里就只剩下黄子韬和他妈,还有吴凡。

“放了我妈,那钱,我绝对会一分不少的给你。”黄子韬想要过去帮着他妈解绳子,最后被吴凡挡在那。

其实若搁平日,虽然已经没法如职业武术选手那样实战,但毕竟有底子在那,像吴凡这样的“普通人”他三下两下便可以搞定。但今时不同往日,白天拍戏时摔伤的腰此时还疼痛异常,别说是跟人搏斗,能站着就已然凭靠了黄子韬非凡的意志力。面对着挡住自己的吴凡,黄子韬陷入了被动的无奈。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让我可以改变规矩放你一马?”吴凡冷笑着,走到黄子韬跟前,身体几乎与他完全贴合地站在那,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瞬间,黄子韬突然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我们……确实不是什么,但我毕竟是个公众人物,三百万虽不算小数目,但是多接几部电视剧,几个广告还是可以有的,所以请相信我的偿还能力。”坐在地上的黄子韬因为腰部的瘫软,试了许多次都没办法起身,最后他只能坐在那,抬头看着此时如擎天柱一般的吴凡。

对方沉默了许久,将眼睛瞥向不远处的赌桌,斜眼看着黄子韬:“其实还有一种更快速的解决方法,你母亲因为赌博欠了我八百万,但我们就用赌博来解决这个问题。掷骰子猜大小。如果你赢了,这八百万我一分不收,还会用车把你们送回家。如果你输了……”吴凡顿了顿,伸出胳膊,用手挑着黄子韬的下巴:“把你整个人都赔给我怎么样?”

本来皱紧眉头的黄子韬一个惊吓,整个人仰过去:“如果我不想玩呢?”黄子韬咬着嘴,紧张的喘着气。

“那我也无能为力,一切都得按程序办了。”吴凡指着绑在椅子上惊恐的女人,一脸无奈地说着,脸上那僵硬的表情,让黄子韬一阵心悸。

其实早就能猜出黄子韬答案的吴凡从赌桌上拿出两个色子,攥在手里,“我让你先猜!”

看着吴凡那只攥着的拳头,黄子韬只觉得头晕眼花,根本没有一点思考的力气。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滞了。他不想玩这种游戏,向来鄙视“赌博”的黄子韬只觉得这是一种消磨人意志的东西,但可笑的是,此时的他不得不去面对,并且这个结果将决定他黄子韬一辈子的命运。至少表面上对方给了自己一个还算有希望的出口。黄子韬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将这个决定交给了命运。

只是一想到萧紫,心里头就跟着莫名的疼痛,感受着脑海里,萧紫的笑脸变得越来越远,在一阵绝望间,黄子韬用嘶哑的声音吐出一个字。“小……”

吴凡把色子扔在地上,顺着灯光,三双眼睛紧盯这那个答案:两个六……十二点……大!

黄子韬闭上眼睛,只觉得全身瘫软,马上仰到地上身体被吴凡拽起,搂着他的脑袋,对上了他的嘴唇,像野兽啃噬猎物一样,开始汲取对方唇中的温度。这是一个掠夺感极强的吻,几乎被整个压倒赌桌上的黄子韬根本已经无力挣扎,侧眼间着不远处瞪大眼睛崩溃着的母亲,只觉得天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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